。猛的一看见太宰被吓得一抖,又连忙低下头去,“我来认错,太宰先生。”
    这小子之前因为自己受伤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将目标人物斩杀在罗生门之下,害得后面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不得不加快节奏以期将任务顺利收尾,结果就是损失比预估的多了一倍。
    “进来吧。”太宰推开门,让他先进去。
    芥川在椅子上坐下来,有些拘谨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哪一次任务,太宰一向是留守在后方掌控全局的,而中也则负责在前方指挥战斗。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给我好好活下去啊混蛋搭档。”
    这一次,在分开之前,中也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调试耳机的太宰有些僵硬的停下了动作,没反应过来的抬头看着他。
    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说出了上述的话,要是放在平常人身上,一定会非常感动的吧。
    可太宰却没有,他在隐隐约约的触碰到对方那颗滚烫的心时、就猛的朝后缩去“凭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这么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真是个混蛋啊。”
    中也气极反笑,“凭什么”他咕哝着,微微的摇了摇头,下一刻突然激动起来,恨恨的说,“我怎么知道到底凭什么。”
    只是想让你活下去而已,哪有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该死的理由
    “哦,”太宰平静的微笑起来,“那我”
    “你闭嘴吧”
    可中也却把他猛的往后一推,一手护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抵在了墙上。他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鸢色的眼睛。
    太宰开始挣扎,然而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不由得气急败坏的骂道“你给我滚开”
    “这可由不得你。”中也憋着一股气的、恶狠狠的笑了出来,“你给老子活下去,要是你有什么异议,能打过我再说。”
    “最近那几个孩子越来越厉害了,说真的,我的胳膊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中也的身影远去了,现在是在,在那特有的昏黄色调中,织田作举起酒杯有些苦恼的说,而太宰趴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杯子里的冰球。
    “小孩子到了青春期嘛,正常正常。”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门口,那里,拿着公文包的安吾正朝他们走过来。
    “呦,安吾”
    太宰举起手挥了挥,织田作微笑起来。
    安吾在他们身边坐下来,太宰轻快的问他最近怎么样,同时有些感兴趣的支起身子。
    “还是老样子,时时刻刻处在猝死的边缘。”安吾说,又打量起他来,“绷带又多了啊,太宰。”
    “我正为此苦恼呢。”
    太宰温柔的笑起来,眉眼弯弯,“我觉得下一次一定能死成。”
    “最好别。”
    安吾要了杯酒,指关节轻轻的敲着桌面,“要是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事情上,只会一次又一次失望着的吧。”
    “呦,你似乎很有心得啊安吾。”太宰有些夸张的叫起来,鸢色的眸子在暗处闪着光。
    “你真的够了,太宰。”安吾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织田作,“你怎么有点愁眉苦脸的啊,织田君。”
    “孩子到青春期了,可怜的父亲受尽折磨。”太宰笑嘻嘻的说。
    安吾深以为然,“总感觉你身上有种沧桑的大叔气质。”
    “可我目前来说只有二十几岁吧”
    织田作看上去有些委屈,太宰则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下一刻,的景象突然旋转起来,当短暂的晕眩过后,办公室里,森鸥外十指松松的搭在一起,微笑的看着太宰。
    太宰的表情不是很自然,他走近了,低头行了个礼。
    “我现在很高兴,太宰君。”森鸥外的声音响起来,“所以用不着这么惴惴不安哦。”
    太宰猛的抬起头。
    “什,什么”
    “多亏了太宰君我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端掉目标组织,解决了海路运输的一大隐患,你说我不该高兴吗太宰君”
    太宰一下子明白了,表情不是很好看,“您把我也算进去了,这次我会搞砸您早就已经知道了。”
    “太宰君年纪还小,控制不了度很正常,用不着很在意哦。”森鸥外愉悦的说,“还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十六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吗”
    “让我没有痛苦的死掉吧。”
    太宰还是很在意那件事,此刻表情仍旧不是很好看的说。
    “驳回。”
    森鸥外轻描淡写,接着招了招手,“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太宰撇了撇嘴,但还是乖顺的走过去,将大衣外套放在桌上,然后解开了衬衫扣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肩膀。
    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在皮肤上轻轻的划过,由此微微的战栗着,他有些别扭的撇过脸。
    这时候森鸥外的声音响起来,“要不还是试着活下去吧,太宰君”
    太宰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床上,房间内一片漆黑,十六七岁时候自己的脸在脑海中来回晃动,接着就变成了中也的脸,织田作的,安吾的,森鸥外的他们开始说话,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活下去吧。”
    “尝试着活下去吧 。”
    “就不能活下去吗”
    可是你们懂什么啊
    你们懂什么啊
    太宰捂住了一阵钝痛的头,呻吟着的缩成一团,与此同时那种委屈愈发的明晰,简直不像是自己。
    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笨蛋,笨蛋
    头痛的要死掉了,那就干脆去死吧
    去到地狱里,去看看那些熊熊燃烧的业火吧
    头疼到想哭,委屈的不得了,简直像个孩子一样。
    真羞耻啊,竟然露出了这样的情绪,真是不好意思啊。
    跌跌撞撞的下床去开灯,黑暗被驱散的那一瞬间一下子松了口气,脚软的跪了下去,力道很大,膝盖肯定青了。与此同时心脏上方沉闷的感觉愈发清晰,哆嗦的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像个虚弱的病人,又好像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窗外一片漆黑。
    窗外一片漆黑。
    就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久之后,从指尖漫上来的麻意像被无数只蚂蚁爬过,两只脚像毫无声息的、瘫软的肉块完全麻掉了,没有知觉了。
    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想到了去死。
    因此挣扎着到了浴室,脚的知觉慢慢回来,又麻又痒,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只能轻轻的吸着气,一口一口的、轻轻的吸着气。
    本来是打算了去死的,咖喱的事情圆满完成,织田作可以顺顺利利的活在大家的回忆里,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心愿了。
    那就去死吧。
    头还是很疼,但没有那么严重了。
    胸口堵的慌,像大雨之前的黄昏。
    可是没有低飞的红蜻蜓,太宰站在镜子面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这样的自己,他一下子失去了想死的心情。
    好可怜的人啊,好可怜的人呦。
    太宰揉着眼睛,眼眶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上都是眼泪。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泪又掉下来了,他没有力气的滑坐下去,抱着腿,脸贴在膝盖上,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是在黎明的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真不像个样子。
    很冷,冷的要死,像深秋的叶子、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窗户没关,窗帘拉开着,在那遥远的天空,靠近地平线的附近,正在孕育着一抹亮色。
    这是太宰这辈子见到的最美丽的景象。
    日出,大地上最壮观的景象。
    一下子划破灰蓝色的天空,炽烈的红色像滚烫的心脏。
    当第一抹阳光照在太宰脸上的时候,他就此重生。
    之后他决绝的叛逃了,接受异能特务科的帮助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艰难洗白生活。
    后来他加入了武侦社,有了新的上司,有了新的搭档,有时候他会在闲暇之余去那家咖喱店吃一次咖喱,每次吃的时候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最接近孩子时候的夜晚。
    大哭着的夜晚。
    然后就拼命喝水,吐着舌头用手扇着风,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他也带过国木田君来这“这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咖喱。”国木田君长舒了口气,然后在看到太宰脸上的眼泪时怔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去口袋里找纸巾。
    “这咖喱,真的很好吃吗”太宰迟疑着问,声音里渐渐的有了哭腔。
    国木田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搭档突然开始哭,但还是非常郑重的说,“好吃,真的很好吃。”
    “那真是、太好了”
    太宰垂着眼睛,轻轻的说。
    接着他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温柔,眉眼弯弯,轻声的重复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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