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下, 银发少年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还没有抽出时间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莉莉安德森担忧的看着少年的背影, 想要上前抚慰, 但是却因为不知道情况而停下脚步, 尤其是少年周身弥漫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他的背影看上去笔挺却又颓靡, 无声的拒绝着世界。
    莉莉捏紧了手中的包, 上好的皮革材质在她的手中出现了褶皱, 带着丝丝的裂痕,装饰用的纽扣划伤了她的掌心, 刺痛让她回过神来, 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站着也是于事无补。
    私人医疗部的爆炸引起了家主的注意,知晓狱寺隼人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的莉莉心中一凛,女人的直觉让她猜到这番不可忽略的大动静一定与他有关, 于是安抚了起身就要吩咐管家进行探查的父亲,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情况下, 莉莉带着一大批保镖来到了破坏最严重的中心位置。
    看到的就是已经成了残垣的医疗室,墙壁倒塌了四分之三,与外面的花园还有隔壁的病房全部打通,宅邸的这一方位整个轰塌, 完好的房间一个都无,都在打斗中被波及,本来占据的地脚并不大,但是却仪器机密、药物全面的部门, 基本沦陷。
    莉莉没有去看因为惧怕而痛哭出声的工作人员,她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侧面对着自己的银发少年的身上,现场谁都没有动,没有人打扰他,而他也像是一座永远不会改变姿势的石膏雕像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莉莉细心的发现了他惨白的脸颊,还有握紧的拳头中流出的鲜红液体,滴答滴答的从指缝滑落,像是被打碎的花汁,落入无尽的沼泽,血液流淌在他的脚边,落了灰,不再整洁的皮鞋边缘沾染了墙壁的颜料,一直都是整齐干净,将自己搭理的闪闪发亮的银发少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姿态。
    可是这一切在少女的眼中,却像是月光落入怀抱,微风拂过手臂,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再遥远,与自己有着无尽距离的天神,沾染上世间浑浊的气息,忧伤与懊恼,寂寥与凄凉,他在她的眼中,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于一个人。
    一边怀抱着心疼,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想要鼓起勇气上前将他拥入怀中,一边清醒着庆幸,当他骄傲的脊梁被打碎,她就有了接近他靠近他的机会。
    男人偶尔柔弱时,温香暖玉的安慰总是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莉莉心如鼓震,一直没有放弃过的她,终于迎来了机会。
    就算心中有喜欢的人又如何,他不会过来扶起落入沼泽的少年,耐心与喜欢都是会被消耗的情感,她仍旧相信付出会有回报。
    “这一位”注意到角落里传来的呻吟,少女将视线落在了只有半边脸还是完好的,额头血流不止的褐发少年的身上。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才她的注意力与全部的心神都被银发少年占据,一时之间竟没有看见这片狼藉之中还躺倒着的第二个人,而且按照这几天的观察,狱寺隼人如珍如宝的看护着的少年,怎么想都不应该会变成此番不堪的样子。
    狱寺隼人对少年的关切还有心疼,她一直看在眼里,心里面甚至也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就是狱寺隼人口中的他,因为只有放在心尖上的人,才会在永远都是生人勿扰状态下的少年这里得到无微不至的关照。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估计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安德森家族还没有搞清楚刚才那架来历不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失无影无踪,让他们连用最尖端的科技都追踪不到的飞机出自哪个家族,唯一的线索就是直面了刚才的闯入者的狱寺隼人与这个褐发的少年,本来莉莉还因为狱寺隼人的关系不敢对这个不知名的少年做额外的事情,生怕惹来狱寺的不满,可是看到现在这一幕,看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去了庇护的褐发少年,尽管内心窃喜,但是她却还是理智的没有让身后的人立刻将少年关押待审。
    就在她踌躇着要不要出声打断少年这反常的状态的时候,嘶哑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像是砂砾从石板上碾压而过。
    “我会负责赔偿。”少年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走了出来,尽管目光仍旧没有落在少女的身上,但是她知道,他还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莉莉摇了摇头,想说赔偿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可是当她动了一下的时候,才响起来少年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她启唇说道“不需要的。”
    可是少年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他只会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人我就带走了,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承担。”这两清的意思,听在少女的耳中如此刺耳。
    可是她却已经了解到少年那倔强性格的一角,知道自己在拒绝下去不但不会显得熟络,反而带着让少年反感的自来熟,在两个人没有确定任何关系的此时,分寸的把握对她来讲尤为重要。
    “我们还是正在合作的家族,这样划线实在是太过分明,地主之谊我这边还是要尽的,况且在利润的分配上本来就是安德森占了大便宜。”
    她委婉的示意对方,两个人之间家族的立场,鲁索家族与安德森家族之间的合作如此顺利,本就是这个少年的功劳占了大半,他优秀的头脑还有那敏锐的审时度势的能力,都让两个家族收益太多。
    她尽力的想让少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有着不用说的亲密,不需要事事算的这么清楚,即便这里的损失换算成真实的钞票会惊呆外人的下巴,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却也不过是毛毛雨,谁都不差这些钱,算的太清楚,不过是因为不想有所亏欠,想要划清楚交往的线,而这正是莉莉不愿意看到的。
    善于观察人的情绪的莉莉,清楚的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咬紧了的牙关还有更加难看的脸色。
    她的心头涌起了一层恐惧,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踩到了雷。
    是合作
    还是家族
    她略带了委屈的咬了咬唇,却不知道一向是里世界的交际好手的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
    其实她说的很好,既亲切,又不至于过线,如果换做是平常人,这样不失礼貌又拉近距离的话再适合不过,可是对于狱寺来说,却是再讽刺不过的武器了。
    直插心脏,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得鲜血淋漓,浑身冰凉,体温急速下降,似乎唯有呕出心头的血,才会带着点点温热。
    银发少年没有回应她,在她懊恼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他丝毫不费力的拎起了褐发少年的上半截身体,以让少年下半身拖地滑行的姿势,走出了房间。
    保镖们全都很有眼力的让开了道路,甚至不需要主人的提示,他们不敢看向少年的双眼,那里面的感情复杂到仿佛可以将他们的身体灼烧殆尽,就连少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都带来丝缕的热气,那是硝烟的味道,但凡刀口舔过血,支配过手抢的人,都不会忘记的气味。
    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似乎仅仅用于内部会议的使用,黑色的厚重地毯上面,红色的纹路肆孽,蚕丝的材质,伊朗几百技术人员纯手工打造,量身定做,外面绝对见识不到的尺寸与图案,此时,上面被拉成了丝的血迹却像是无情的刀痕,硬生生的破坏了这堪称艺术品的和谐美丽。
    “咳、咳咳”少年被拖进房间,裤子已经被磨破,无法保护他柔嫩的皮肤,膝盖的血将黑色的裤子浸透,破损的布料黏在了他的伤口处,挤进了皮肉里,很久没有遭遇过这个痛感的少年紧紧地拧着眉头,想要深呼吸来缓解这份疼痛,却因为领口被狠狠地勒住而没有办法做到。
    沉闷的声音响在两个人的耳边,玛尔塔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后背处传来的声响,那疼痛直达前胸,刚才被云雀恭弥那个疯子打断的肋骨传来更加清晰的阵痛。
    狱寺隼人随手将少年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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