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
    自己也没有笑,微微垂下视线,沉默一下,“就算是魔鬼,也应该有家吧。改变不了,便一起堕落,也好吧。”地狱相聚,还是一家。好过、一个。
    抬起头,眼睛弯起像月牙,“你,在强撑什么呢”
    亚瑟张开嘴,似乎在说话,却只发出类似鲸鱼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
    亚瑟笑了,低头,把鸡蛋递给他。
    该隐低头,碗里一盘洒满盐的炒鸡蛋。他摇摇头,低头吃。
    嘴里越来越、越来越咸,咸而腥。
    “哥哥,你做的真是不同寻常的难吃。”该隐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脱光了裤子的男人。
    该隐,忽然笑起来,前仰后合,身子,却动不了方寸。
    透过这个男人,他看到他后面的虚空,早知道的,除了做梦,他和他哥,早已不再有真正的交流。
    “喂,你过来。”该隐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仰着眼神,嚣张跋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掌控者。他的声音,太过微弱。
    “你说什么”
    该隐闭嘴微笑。
    男人咧着一张腥咸的嘴,看着烂肉一滩的该隐,似乎根本不再担心现在的他还能怎么反抗,憨憨一笑,向他走来。
    “你听过深海的声音吗”该隐的声音,渐渐清晰,如梦呓,“海鸥的叫声巨鲸船只,颠簸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男人渐渐激动,他抽、且插,恐惧兴奋里,在该隐的嘴里寻觅未知炙热。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怕深海么”该隐微微扬起嘴角。
    因为在梦里,哥哥你,一向是那个只有深海才会出现的鲸鱼。
    该隐,上下牙,合力。
    唾液混着咸腥的黏血,流了满嘴,顺着下巴,汹涌流进脖颈。
    该隐很冷静。
    他只是歪着头,淡淡勾着唇,讥嘲地望着面前痛的欲死的男人。
    冷漠、苍白的一张脸,不再像他。
    一个人独处时,他和刃,本是相似的。
    “今日,雷电天气骤增,4日晚,国华顿州比亚特区的地标性建筑华顿纪念碑被闪电击中。”
    “2日,威斯坦州地标世界上最大的一面自由悬挂式国国旗被雷电撕成两半。”
    伊凡磕着花生豆,听着广播,“唉,天降正义。”
    花红噗嗤一声还是没憋住,“这是天打雷劈。”
    阿年,“不祥之兆。”
    元蒲,“宙斯之怒。”
    花红越听越兴奋,歪歪扭扭在椅子上坐正,瞅连战,“是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连战,“敏感话题,噤声。”
    花红悻悻,“亚瑟呢我想亚瑟了,我要跟他一起玩儿。”
    阿年沉默,“亚瑟出去了,刃背着花,也出去了。”
    伊凡四下张望,“那,原呢”
    “哦,在这。”一个满脸红包的人端着盘苦瓜走上楼顶。
    众人吸气。
    伊凡指指红包男人,“你你谁”
    原指指自己的脸,“哦,文森特原。”
    众人又吸气。花红纤纤玉指指向他,颤声,“你你咋成这”
    “老爷们儿,也就一张脸,随它去呗。”原无所畏惧,眼睛却通红。
    “不会是刃打的吧。”元蒲捂住眼,虽然捂住眼,插刀却颇讲究。
    伊凡尖叫,“啊他活腻啦敢打咱们大哥”嘴角已有控制不住的向上牵动。这是要笑。
    原很敏锐地觉察到了。
    他手有点抖,轻咳一声,眼皮不抬,“瞎说。”
    至此,阿年也终于信了。他叹口气,“你拦他上来干嘛,真想该隐死了不成。”
    “我没有”原忽然爆了,“我他妈就是拽着他袖子,说给哥哥个面子,哪想到他伸手就是一拳,一共,五十拳”他忽然指着自己的脸,“我的脸五十”
    “那你不还手”西风也插刀。
    “我受伤了”原忽然张大嘴,鼻血横流,“被花修罗打个半死,我受伤了”
    忽然,一筷子苦瓜被塞到他嘴里,阿年默默,收回筷子,“哦,实际上不受伤一般也打不过瓜。”
    原大怒,“你的意思是,他一直让着我”
    “嗯。”
    “不错。”
    “确实。”
    “真实。”
    见证异口同声的时刻。
    原的心终于流血,他发会儿呆,“那他这次不让我”
    元蒲叹气,“自从汐姨回来,刃的情绪,就不稳定了。”
    花红喝口李子酒,“就说嘛,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惹他,你以为你是亚瑟呀。”
    楚斐沉默,金飞也沉默,西风发呆。
    元蒲打了个电话,回来活跃气氛,“现在外面出行不方便,我们既然难得聚一起,就应该好好商议大事。”
    阿年摇头,“今天,如果不是亚瑟,会发生什么,我很难去想。”
    花修罗,是一个定时炸弹。
    阿年声音慢慢低下,“不知道该隐现在如何。”
    伊凡罕见地,也沉默下来,“捷克在查。”
    黑人捷克弗洛伊德。常年游荡在北欧,冰岛的独行杀手,联盟三年前收购。
    那会儿,他还是烂在西雅图监狱里的一块泥巴。克瑞斯这些年在各大监狱,收了不少能手。捷克便是其中一个干将。
    “北欧卡斯岛南,有人发现过该隐踪迹。”
    “他,他会好好查么。”西风有点担心,“我听克瑞斯说了,你们是五年前在外面收的他。他不是堕天的。”
    阿年笑笑,“一定会。”
    “为什么”金飞也好奇。
    “因为”伊凡笑笑,“当年,是该隐把他从狱里救出来的。”
    “为什么救他”
    “该隐当时也被抓了。”阿年沉默,“也许,就是看他长得帅吧。”
    “帅”
    捷克,可以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了。
    伊凡深以为然,这世上唯一比自己帅的,他承认的,就是捷克。
    小麦色深棕黑皮肤,坚毅下巴,暗色眼睛,一身肌肉比钢还硬,沉默寡言,但是唱起ra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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