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转头瞪着一旁乖乖发呆的白发老头,厉吼,“林胡崇把他拉走”
    林胡崇被吼的背脊一颤。
    阿卫平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抽搐,他看着一阵阵痉挛的胸膛,看着上面横亘的尖刀,向上喷出奶油一样的血液。
    终于,该结束了。
    “爸”他声音很小。
    门外的刘铁刀却像听到了似的,忽然停止了所有挣扎。
    “阿卫。”他说。
    阿卫笑了一下,咽喉已被银线勒住。该隐手速很快,一圈圈缠住,他淡淡地“不用再说最后一句。”
    用力一扯,他叹口气,“这世上很多事,很多人,没有告别也不需要告别。静静走,就好了。”
    背后传来一阵风,“你又想怎么走该隐。”
    该隐阴笑,低头晃过,扯着银线的手指猛松,跳到手术柜背后,单膝着地,他抽出一把刀。
    “我”他想了想,“要真有那么一天,全世界大概都会看到。”
    “会告别么”隋刃站在血浆里。
    该隐怔了怔。
    “信我,没有人需要你的告别。”隋刃漆黑的双眼里,永远的淡漠。
    短暂的停顿。
    “咯”该隐忽然尖厉地凄叫一声,身体已如一道闪电像隋刃扑去,“到底怎么能让你痛隋刃”
    隋刃面上挂出一丝冷笑,侧身,刀已出鞘。
    只一下,该隐右手指骨的皮已没了。
    该隐似乎恍不知痛,左手翻开,手心尖刺已向着隋刃双目划去。
    隋刃没有躲,只侧了一下头,牙已咬住该隐的匕首,抬颌一斜,该隐的刀已打着旋向他手背削去。
    该隐咬牙,胸膛被隋刃飞起一脚重重踹向墙壁。
    短短几秒,该隐双手已粘满了血,嘴里也含了血。
    他呛咳一声,身子摇晃一下,盯着隋刃,却没有倒。
    这是隋刃真正的实力,他更快。
    “以前只是跟你玩。”隋刃漆黑的双目里,海一样深,“现在,你该偿命。”
    该隐大口吐血,他直视着隋刃,嘴角还是带着笑,“你终于不再藏了,隋刃”
    他眼神忽然变了,“刀,我是不如你。”
    高铁上不让带枪械,这一点,他很无奈。
    “那只好玩阴的”该隐忽然一勾嘴角。身后像变魔术,忽然蹿出白烟。
    隋刃忽然退后,“全部,离开,离开这里”
    所有人尖叫着往外逃窜,只有两人,猛往里冲。
    林胡崇一手抬着水桶,一手拿着拖把,从隋刃身后窜出来一溜烟冲向该隐。
    “哗拉”水桶里的水尽数向该隐没头没脑地泼过去,“哪里来的小贼纳命来”
    刘铁刀迈步冲到阿卫已凉了的尸体旁,定在原地。
    隋刃攥了拳,喉腔的血都要被气出来,他抓鸟一样往前抓林胡崇的脖颈,已经来不及。
    该隐是谁,从不放弃任何机会。
    背后刚燃起的烟被一桶脏水泼灭,心里终于涌起无边邪火。
    他想也不想,一把便勒住了老头的脖颈,扣住。
    “不要”隋刃整个嗓子似乎都嘶哑了,“停”
    隋刃双手僵硬,向前伸了伸,又缩起来,瞳孔带着寒颤,“该隐不要。”
    该隐愣了愣,隋刃的声音,很陌生。
    乞求
    该隐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老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忽然大笑起来。
    他忽然止住笑,认真看着隋刃的脸,“林刃。”
    他歪了头,笑的很寡淡,“这是你老了的样子吗”
    隋刃知道,他犯了错。他努力僵起脸,“杀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很在乎。”该隐答的很快。
    “我不在乎。”隋刃慢慢把手攥在身后,“你知道,我什么也没有。”
    “你有很多啊。”该隐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嘴里的血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流,血红的眼睛慢慢流下泪,黑暗的美瞳流出来,他血红的眼睛慢慢露出湛蓝,远处的警鸣渐近。
    他站在窗边,声音像叹息,“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
    忽然,脖子一沉,他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血,顺着后脑勺往下淌。
    刘铁刀手里攥着手术钳,该隐沉默了一下,转身看他。
    刘铁刀紧紧盯着他,哑声说,“你个无父无母的杂种你会下地狱一定会下地狱永远不能翻身”
    该隐看着他,视线慢慢从他眼睛里下移,看着刘铁刀惨白的脸,下巴上褶皱的纹。他像忽然醒来。
    “right”他念了个英文,他重复,“aright”
    他转头,看着满地的血,天旋地转。
    他忽然松了钳制林胡崇的手,转身,跳下。
    林胡崇怔怔看着该隐从窗户里跳下,玻璃渣碎了,有一些甚至弹进他嘴里。
    他脸上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隋刃用力抓住。
    “你很猛,是不是”隋刃瞪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是微微打颤的怒光,一声暴喝,“林胡崇你不知所谓”
    “林刃”门口传来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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