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那天的演奏是我认为这辈子最失败的一次,用曾经读到的某句话来形容它充满了声音和狂热,里面空无一物。
    我自认尽力,在你走之后的那天,角斗场上只剩下我的那刻,我尽力将悲壮填补进去,希望这是悲壮而不是他们想听到的激昂但终归是失败。因为那天,我充满了杀意,来拉奏我的最爱。
    我想起了你的那句话。
    只是时至今日,我仍不愿承认。
    隋刃日记梵婀玲
    “可是,这这像是我在电影里看到的”
    “斗兽场”亚瑟笑着接口,一边看着两人身前巨大的被称为演出厅的地方,轻轻笑“古罗马角斗士斗兽场”
    一个巨大的圆形山谷状地方,已经有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纷纷往里进,穿着不同服装,来自各个不同地方的人,顾惜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举办宴会的地方。
    建筑分了三层,每层有很多拱门,下层是通路,二三层是照明窗。身旁的亚瑟说道“这个建筑是仿罗马的哥罗塞姆圆形斗兽场,可以容下将近十万人。那里就是中心表演台,那边还可以灌水成湖,表演海战,还有能吊起战舰的起重装置。”他指着远方,不停的说,仿佛要暗示什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呢难不成这里还想发动什么”近距离没有人,顾惜凝视他,轻轻说道。
    “呵”亚瑟望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顾小姐真会开玩笑。”便不再说话。
    两人在台上坐好,周围很黑,人已经开始多了,人们在四处交谈。顾惜觉得不习惯,外边的舞台总是高于观众或是设定得和观众一样高,而这儿的舞台却是陷在这山上地势低的深谷中,低观众很多。自己坐在这儿,真像是身处古罗马,要看角斗士决斗一样。
    亚瑟又沉默了,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看手机,对她笑了笑,示意有电话,便起身走去旁边。
    顾惜静静坐在人群中,一片黑暗里,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叫冰封的地方,那个黑衣染血的男子,清澈沙哑的声音,接着,他的声音,忽然像要与刚才那个叫隋刃的声音重合
    “裴,今天曲目是什么”
    “火翼,据说是上头原创的那个。”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一边说一边抬起被铁链拴着的细长的腿,在角落走来走去,“你伤怎么样了我曾经在这里藏着药”他低头闷找,“哈,找到了。”
    裴又走回他身边,蹲下身子,清澈的眼睛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们真的是一群笨蛋,这药没被他们找到。来,让哥给你上药。”
    在他对面,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男孩斜靠在墙角,嘴角不断渗出血,却也不管,只是斜眼瞥着裴,轻勾嘴角“又是自称哥裴,小把戏了。”
    “哈,好吧,那快让小的给大人你上药”裴轻笑,澈澈的目光却有隐隐的焦急。
    “不,不必,死了也许更好。昨天我们又杀人了,很多人每三年一次的拼杀,紧接着是这里的庆祝演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侮辱,挣扎生存”苍白着脸的男孩看着锁着他们的两条铁链,因激动又是一阵猛咳。
    “因为你要找到你的母亲,因为你天性坚强。”裴淡淡看着他“所以你要活下去,活着走出去,把失去的找回来,找到他们。”
    男孩不再咳,静默地望着远处昏黄的灯火闪烁,心里静了下来。他回头看裴,裴还是默默凝视着他,只是清澈柔和的眼神变的很认真“而第一步,稳住现在的伤,做好我们的表演,不被责罚,然后顺利完成明天的训练。”
    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小提琴,边用布条轻轻擦拭,边轻轻笑“在这里还有你最珍惜的小提琴,不是吗我的皮阿诺,你的梵婀玲。”
    昏黄的灯火明灭,地上的两条乌黑的铁链仿佛也不再那么狰狞
    他低头凝视腿上拴着的铁链,清澈的瞳孔隐藏着彻骨的黑,他侧头看着地上另一条空荡荡的铁链,是,那里曾锁着裴,锁着他在这里唯一的温暖和支撑。他侧着头,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含笑,眼眸却涌着死一般的悲伤。
    裴,我还是要这样,忍下去,忍下去空荡荡的屋子,回答他的只有静默。
    “角斗场”地下深处,原罗马建筑用来储物,圈兽,角斗士居住处
    一间旧屋,墙角钩着两条生锈的铁链,昏黄的灯火明灭,却只在墙上映出一个寂寥的墨色身影。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在低头拿布条轻轻擦拭手上静躺着的小提琴。他的神情专注,像一个剑客在擦拭自己的剑。在明灭的灯火中,琴身发出深邃的光。默然半晌,他忽然低下身子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刀。刀身纯黑,刀刃隐隐寒气,他用一只手,轻轻摩挲这把名叫隋刃的刀。眼里,涌起深深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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