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景若的脸,景若却将脸埋在她手中,不肯抬头
    落笳见状早就心软,轻声道“阿若,你怕什么你放心,苏澄澈再大胆也不敢去公主府劫人”
    景若这才抬头看着落笳,顿了顿才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公主这么急找我,恐怕是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但自从见了桑青,便觉得怕的很”
    见落笳不说话,景若悠悠叹口气,又道“我知道自己过分了,你还有事情”
    她话音刚落,落笳便说“我陪你回去”
    景若喜出望外,几乎不敢相信。落笳笑着道“长安鱼龙混杂,说不定能多点消息”,侧脸看了一下景若,又道“我既然说过要送你平安回长安,总要看着你无事才算履行诺言”
    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一夜安睡。清晨落笳如往常般,天刚亮便醒来,看到景若正靠着自己手臂,蜷着身子熟睡,神态安然,如一只酣睡的幼兽,只是不知怎么在梦中将被子褪下,露出雪白的玉颈,青丝纷乱
    落笳不禁微笑着帮她被子盖好,蹑手蹑脚的起身,这才发现景若还握着自己的衣角。落笳生怕吵醒她,只好坐在床上修习内功
    此后一路倒也平静。有桑青在旁,行宿皆不用操心,凡到处,自有驿站收拾好了上房好马准备着,倒也省了落笳不少心,她索性放下心来,陪着景若谈笑
    景若不提自己替落笳解毒之事,只说自己的病需落笳帮忙才能医治。桑青本就对落笳剑术佩服不已,听了这话,更是对落笳十分尊重,倒是令落笳颇不好意思
    桑青自认识景若以来,所见皆是她沉静又清冷的神情,此刻见到她满脸笑意,目如春水,真是大出意外,别有一番风味。他虽然骑着马,不能在车中与二人相伴谈笑,也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喜儿也沾光,少挨了不少骂
    这几日差不多是落笳下山以来,走的最省心的一段路,几个人便如此意气洒洒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城中,灵台公主这几日过的也颇称心
    自从将话风透给了陈奉礼,这位国舅爷便卯着劲要跟曹汝观拼个你死我活,非要将这“胆敢觊觎大位的狂徒”拉下马
    曹汝观初时还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光禄寺少卿要和自己中书侍郎过不去,不但上折抨击,还当着同僚面给自己难堪。后来经人点明,才知道还是后宫的火烧到了前朝
    曹汝观毕竟是老官场,搞清楚来龙去脉,便立刻着手布置,安排自己的门生狠狠参了陈奉礼一本,说他“皇亲国戚仗势欺人,横行乡里”,虽然皇上一笑置之,未曾严办,依然气的陈奉礼在家中大骂曹汝观,又赶着去宫中告了一状,还未知要贵妃如何吹耳旁风
    陈国舅和曹侍郎相争不下,也顾不得抨击公主独揽朝政,灵台公主得了这闲工夫,整日价便是在府中摆酒宴客,但外面的消息却一句不落的传到公主府中
    灵台公主正平心静气的靠在榻上听乐班新排的曲子,霍于意疾步走入,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灵台眉毛一挑,挥手让众人散去,似嗔似笑道“果真看来皇兄还不糊涂嘛,居然将陈娘娘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霍于意低声道“可不是,张贵皇上身边的太监,曾在灵台公主母亲宫中当差,后被挑到皇上身边说皇上甩手走后,陈贵妃气的趴在枕上大哭,嫌皇上不给自己兄弟做主,只管向着外人。后来皇上晚上再去陈贵妃宫中,陈贵妃居然令人紧闭宫门,让皇上吃了个闭门羹”
    灵台不屑的笑道“她居然敢把皇上拒之门外,看来皇兄还是真宠她”
    说罢此句,灵台眼光一闪,起身在屋内徘徊了几步,挨着霍于意坐下,凑到她身边道“咱们可不能看着陈国舅被曹汝观打的无还手之力,我倒有个主意,既能拉陈奉礼一把,又能令陈贵妃对咱们感激涕零”
    霍于意一指挑起灵台下巴,玩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自家人被外人欺负”
    灵台握住霍于意手指,故作嗔怒状“谁把他当自家人。我只是不愿意看着曹汝观那老狐狸得意”。见霍于意凝神倾听,灵台正色道“现下只有铖儿封了福王,我打算奏请皇兄将其他皇子都封王,助陈贵妃和陈国舅一把”
    霍于意想了想,合掌道“好主意这么一来,诸位皇子身份也就平起平坐了。”
    二人正在商议由谁上本,门外远远的一名小仆跑来。霍于意止住了话头,笑道“恐怕是桑青他们回来了,昨日便差人送信,算算差不多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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