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离蹙眉,“怎么会生痱子”
    “我这两天跑地方跑的太多,天气太热了,”景深也很无奈,“好痒啊”
    他的声音低低的,尾音软下来,像小孩子在委屈的撒娇,轻轻擦过靳离的耳蜗。
    景深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靳离道,“你能不能帮我挠一下”
    他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只能又说,“靳总,只是挠一下而已,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少块肉,拜托拜托。”
    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仿佛成了别人眼里随时会吃人的男妖精,而靳离是清心寡欲看破红尘的唐僧,他苦口婆心的劝,师父,我请你到我家,只是做客,不想吃了你,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你还有取经的重任,我不会耽误你的。
    景深安静等了一会儿,一阵温热的感觉覆上了他的腰侧。
    并不是正确的地方,但那只手却没有离开。
    因为它直接挑开景深的衣服,从下摆处钻了进去。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触感变得烫热,是可以灼人的温度,顺着脊椎线慢慢向上游移,所及之处一片柔软光滑,而每一块骨头,都带着蓬勃茁实的韧劲和诱人的力量。
    那只手又在一双肩胛骨附近流连了很久,之后靳离的声音响起,“好了吗”
    “咳咳,”景深立刻回答,“行了,谢谢谢谢。”
    背已经僵了。
    他真的、特别单纯的想的是隔着衣服弄几下就行了,谁知道
    靳离突兀的进来那一秒,毫不夸张,他整个肌肉都绷紧了,血液流动都放慢了速度。
    这一折腾,又过了很久,景深终于渐渐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是在后半夜,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身边人不太对劲。
    景深打开灯,看见靳离面色苍白,手捂着胃部发出细微的哼声,非常痛苦却又在强行忍耐。
    “靳离”
    靳离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景深拨开他额前的发,把手放在靳离按着胃部的手掌上,“是不是胃疼”
    景深不知道靳离还有这个毛病,也没有见过靳离胃痛过,他挪开靳离的手,轻轻帮他按揉,一边轻声道,“靳离,靳离你好点没”
    过了好一会儿,靳离才说话,嗓音比平时嘶哑了不少。
    “没有带胃药”
    都这个时候了,景深竟然可耻的觉得这声音很性感。
    他迅速摒弃这个念头,给靳离擦了擦汗,“你等会。”
    他去敲景母的房门,景母披着外衣,听说靳离闹胃病了,急得一张脸都皱起来,“一定是今天吃的菜不干净了,这边的东西不比你们平时吃的,大少爷的肠胃哪受得了这些,都怪我”
    “妈,您冷静冷静,”景深劝道,“家里有胃药吗”
    景母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景深又问,“那附近有买药的吗”
    “这边除了有个便利店,什么都没有,”景母火急火燎想了半天,“出了这块区域,有一家医院,可是太远了,天又黑,要不”
    景深立刻说,“有就行,我去一趟。”
    景深返回卧室,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靳离似乎已经习惯了病痛的程度,比刚才精神好了些,他支着手肘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景深,“你干什么”
    “我去给你买药,”景深说,他走到床边,一条腿跪在床上,探身去看靳离,“你怎么又出汗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买什么药,”靳离面色很冷,说出的话也不容置疑,“不许去。”
    “可是你都疼成这样了我总不能让你疼着,然后自己呼呼大睡”
    “不许去。”
    靳离抬眸看向景深,他的嘴唇和脸色都发白,瞳孔却是幽黑,甚至比平时更深了,像浓得化不开的夜。
    他抬手拽着景深的手腕,要把景深往床上拖,但是他现在明显力气不够,拖到一半,景深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都生病了,怎么还这么能折腾
    景深怕压着靳离的胃,用手撑着快速爬起来,“我很快就回来。”
    他刚迈出一步,刚预知似的,猛然转过身,指着下一秒就要第三次开口阻止的靳离,凶巴巴道,“再说不让我去,我就亲你了”
    靳离愣了,整个人愣得像座静止的冰雕。
    景深整个人包裹在手机浅淡的荧光和周围浓烈的黑夜里,这里的路不太好走,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坑坑洼洼。
    偶尔传来几声远近不同的狗吠。
    景深从2号楼走了二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进来的那条小巷。
    出了小巷,很快找到了靳离的车。
    应该是地方太偏僻,连导航都出了些偏差,总之费了一番功夫,景深终于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小医院。
    值班的只有一个小护士,打着瞌睡给他拿药。
    “还有退烧的,”景深倚着门等着,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本来没睡多久,现在的身体已经困倦的开始泛生理泪水。
    “给女朋友拿的吧,像你这种大半夜还肯出来跑一趟的不多了,还是个大帅哥,啧啧”
    女朋友
    景深想到了靳离,忍不住发笑,这个词和他可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有了经验,再往回走就顺利多了,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靳离半倚在床上,手仍旧捂着胃,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到景深蹑手蹑脚进来。
    “你还醒着”景深走过去,看到靳离眼底一层浅浅的青色,轻声问,“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谢谢,”靳离哑声道,比之前那副样子温柔得多。
    他要下床,被景深拦住了,景深倒了热水,拿了药,凑到靳离身边喂他。
    靳离很快吃下了,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的发型有些凌乱,几捋垂在睫毛处,被汗浸湿了,从景深的角度,侧脸轮廓锋利分明,下颌线流畅如起伏的山谷,沉没在昏暗明昧的光影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感,像受了伤的狮子,侵略和压制暂时收敛。
    要不是知道他在犯胃病,还以为他这副样子,微仰着头,刚刚经历了一场情事,在抽一根事后烟,冷漠到极致,性感到极致。
    景深甩了甩头,他现在魔障的已经放弃自我拯救了,看着侧脸都能发愣,在脑补一场旖旎荒唐的故事。
    “怎么回事”景深回过神,发现靳离在盯着他的脚裸,一片白腻里沾了点灰褐的泥,破了的皮肤翻起来,露出丝丝血点。
    景深抿抿唇,“没看清,摔了一跤,就破了一点。”
    靳离垂着眸没说话。
    未免让靳离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景深火速处理了下,再回来时,靳离的脸色好了些,看来是药起了作用。
    景深舒了口气,终于躺在床上,一瞬间身体完全放松,舒服的都不像是他的。
    真是漫长的一夜。
    但是还没有结束。
    景深没有睡意,明明困得要死,神经却很活跃,双眼又涩又干,就是睡不着。
    靳离这一趟和他来,平白遭了这么多罪,又是被人围观,又是闹胃病。
    哦,还得加一条,不得不和他睡一张床。
    景深自己也很不好受,变得纠结,敏感,忐忑,畏前畏后,他这辈子,没有过这种感觉,和一个人接触的越久,就越喜欢他,因为知道人家没这个心思,越什么也不敢做。
    他已经把自己搭进去了。
    天亮以后,所有的痕迹一并抹除,两个人各自过各自的生活,长此以往
    景深的心绪如一团乱麻,头痛欲裂,沉重黏热的空气贴在他身上,呼吸都变得不畅。
    他想离开这里透透气,刚要起身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靳离抱住了。
    动作有些粗暴,胳膊从下面穿过,揽着景深的腰,没等他有任何的反应,直接把他的身体勾了过去。
    后背撞上宽厚的胸膛,因为发热,温度已经高的不正常。
    靳离将下颌凑到怀中人的脖颈处,湿热的呼吸喷薄在那片肌肤上,直到把那块地方折磨的泛红。
    他微弓着身体,抱景深像抱一个大型抱枕,很用力的贴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语。
    他们这个姿势靳离是疯了吗
    过了好久,景深才感觉到自己能正常思考。
    靳离好像不太清醒,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病的意识模糊,胡言乱语。
    抱的太紧了,景深很慢很慢的翻了个身,和靳离面对面,明明热得不行,他还是想再靠近一点。
    景深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的,手指沿着靳离下颌骨滑上去,他凑过去,艰难的辨认靳离在说什么。
    可能只有这种时候,靳离露出罕见的脆弱。
    景深刚凑近,靳离像是有预感,动作更快的、埋在了景深锁骨处,发出混乱的类似呜咽的声音。
    “妈”
    景深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他听见了什么
    靳离埋的更深,又叫了一声。
    靳离的母亲很久之前就去世了,难道他这是看到了原主的母亲,神志不清的因为思念,把自己当成
    景深想起刘嫂的话,他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像靳离这种太过于高处不胜寒的人,很容易在某些时候表现出从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
    景深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的头
    靳离好像真的被安抚了,安静得过分,景深坐起来,把靳离挪到自己腿上,靳离顺势搂中了他的腰。
    真的很可爱啊,景深暗暗想,原来靳离也有这副样子。
    靳离要是这时候醒过来,看到自己这样,不知会作何反应。
    景深低下头,靳离好像又在说话了。
    “滚开,”然而他听见靳离断断续续却又清晰无比的说,“真恶心”
    景深整个人如坠冰窖,“恶心”这两个字冲击着他的耳膜,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愣了好一会,才强作冷静,尾音都在发颤,“你在说谁”
    靳离这次重新拥紧了他,动作温柔缱绻到了骨子里,“我不想在这,你接我回去好恶心”
    景深这才明白了,如果是在回忆以前的事,靳离说的应该不是他,天刚才那一秒他心都快碎了。
    他慢慢拍了拍靳离的背,哄道,“他们是谁,怎么了”
    靳离没有说话,看起来十分抵触。
    景深的话很轻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在这儿呢,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
    这一刻,他几乎把自己代入了一个长辈的角色,眼前不再是以往强大的靳离,他揭开外面一层厚厚的疤,里面是不为人知的伤痕。
    看着靳离紧蹙的神情,景深不由得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靳离慢慢道,“他缠着我,说喜欢我,他脱了衣服,求我艹他”
    后面还有几句,景深愣住了,难以想象这么污秽的字眼从靳离口中说出来。
    他以前是遇到了什么
    同性骚扰
    景深还发愣的时候,没注意到靳离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了。
    靳离捏起景深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然后景深被吻住了。
    不是吻,是挺凶狠的咬了一下。
    靳离下手不准,咬歪了,景深迟钝地、刚有点疼的感觉,靳离的唇接着玩往下攻掠,歪歪叼住了景深的下唇瓣,景深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靳离停住了,睁开眼和景深对视。
    景深眼见着,靳离的目光变得清明。
    靳离伸手打开了灯,光亮起的瞬间,他扶着头,苦苦思索着什么。
    黑暗里的暧昧和亲昵无所遁形消弭殆尽。
    景深回了神,他一把推开靳离,侧过身对着他,接着柔和朦胧的视线,靳离看到景深的唇红了一点,水亮的光。
    “我们”景深难堪的撇过头,“不是故意这样的,对不起”
    靳离看着景深红透的耳垂,沉默着,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快凝滞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他以为自始至终是一场梦,却不想直到挨上那张唇,乖巧濡湿,软得要命。
    胃还在隐隐作痛,但几乎可以忽略,是景深走了很久为他拿的药,景深推门进来那一刻,靳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人为他这样做过,很久以来,没有药,他已经习惯了就这么疼着。
    景深并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是他过界了,他还记得景深摸他的背,记得他抱着景深的腰霸道的躺在他的腿上,记得景深每一句的温柔和循循善诱,那种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为什么会有人的身体这么干净而温暖,没有赤裸裸的丑陋,他在景深身上,看不到那些肮脏的、令人反胃的东西,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但景深不是。
    靳离开口道,“我刚去靳家不久,碰到了那个人,他对我说,男人也可以做爱,比和女人有意思多了,我不想。他一边使劲的骂我,很难听,一边跪下来求我和他做”
    景深看到靳离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几欲作呕。
    “后来你摆脱他了吗”
    靳离说,“他喜欢做,我让他做个够。”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给你留下了阴影,”性冷淡,抵触,靳离不止一次给他这种感觉,景深垂着眸子,失落道,“那我、刚才你会不会也觉得”恶心。
    景深看向靳离,随即视线又挪开,靳离明显感觉到景深的呼吸变深了,探出一小截的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唇,是粉色的。
    靳离摇了摇头。
    不仅如此,他重新吻上了景深,像刚才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清醒的。
    “靳先生,你是小狗吗咬人”
    景深忍不住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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