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陈隐把衣服穿好走出去,前面厨娘已开了门,有一干府衙内的公人们走进来,足有十几个。燕水住在后院的楼上,也不知此刻睡醒了没,半日也不见他出来。
    陈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答话道“各位大哥请了,不知清晨光顾鄙宅,是有什么事要让小弟效劳。”
    因他是个秀才,虽在这风云际会的钱塘城内实在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个有功名在身上的,一概皂吏衙役也并不敢太过造次。
    只见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客气地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秀才先生,前几日是不是你,在街面上询问一个叫刘昆的书生的下落”
    陈隐忙道“正是在下,刘昆刘南奇与在下乃是同村,也是个秀才,三年前因来省城入试乡闱,自此一去不回,袅无音讯。家中老母思念得很,故此次在下赴考,她特意嘱托在下在这里寻他一寻,到底是遇到什么事还是生了病,还是缺盘缠也好告诉家里知道。”
    陈隐明知刘南奇早已不在人世,只是此刻还未见他尸首,为防官府起疑,自然不好明说,只托不知。
    那为首的捕头叹一口气,道“恐要叫先生受累,贵同乡人大约已不在了。昨日有山脚下乡邻来向衙中告发,说圆恩寺山墙倒塌,墙下竟露出数具尸首,我几个前去探查,又叫仵作勘验了一夜,检查那许多随尸埋在土内的物品,其中恐有一个即是贵同乡刘昆刘秀才。”
    听见竟有这等天雷劈开埋尸坑的奇事,陈隐难免吃了一惊,假意问道“有这样事我是在寻他,街上问了好几样人,只说他两三年前曾在此赁屋而居,故而我也将这宅子暂租下来,想同左邻右舍打听一下他的去处。没想到竟是死了么怎生尸首又会埋在庙里是有人将他停尸庙中,被和尚埋了吗也不追问他的乡族即便真是无名无头的尸首,不也都埋在义冢内的这些和尚倒也不讲究,怎么随意在他院里埋了。”
    那捕头见他问出来的话极是颟顸不通,只道他是个只会读书,一概人事皆不大懂的书呆子,笑道“岂有好好收殓了人家尸首,却埋在自己院中的道理多半是那尸首不可见人,抬出去怕被人看见的缘故”
    陈隐佯装惊恐,道“这样说来这样说来是那起和尚他们,害了南奇兄不成”
    捕快道“这也是说来话长,我等只是抓差办案,其中是非曲直,自然要等见了老爷才能分辨明白。”
    这里正说着,却看见燕水已好整以暇地收拾停当,从内间走了出来。
    陈隐忙向众衙役介绍“此乃我的一个好友,昨日佛诞,我们才一道往那圆恩寺里去过呢。”
    捕头也向他点一点头,又转头向陈隐道“如今老爷已令我等将几个管事的和尚带到,因那庙是敕造,也不好太过造次的。一干人证、物证都在堂上,先生不妨移步,到场辨认一下尸身、物品到底是不是令同乡的。”
    陈隐听了赶紧收拾了出来,又怕到衙门中要使钱,还顺手拿上了一包银子,向众衙役笑道“诸位辛苦了一夜,想必还未用早饭不如在下先请各位在前面早餐摊儿上胡乱用些再去”
    众人前一夜凌晨被府台老爷从被窝里揪起来,更深露重的冒着寒气爬到山上去,又是刨土,又是抬尸首,折腾了大半夜,此刻正是又饿又困之际。听他如此客气,自然都是喜笑颜开“这样说,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燕水听说有饭吃,原本一脸懒洋洋的好像也突然来了精神,也自说自话地跟着他们出来。
    一行十数人在街上早餐摊儿那边,找了几条长凳打横坐了。差役们和街面上的买卖自然都是很熟稔的,一叠声地向那掌柜招呼要馄饨要面条,又叫他拿酱油拿醋,吵吵嚷嚷,十分聒噪。
    陈隐趁机又向他们道“昨日释伽牟尼诞辰,我还曾随友同游圆恩寺观看法会,那寺庙造得恢弘气派,寺中僧众甚多,一点不见颓败之相,怎他山墙说塌就会塌了”
    众人吃着他买的早饭,自然也同他热络起来,笑道“实不相瞒,这倒是一桩奇事兄台昨日去庙里,岂不见那是个好好的大日头天气谁知入了夜,好好的晴天里竟劈起雷来也不劈别处,只喀嚓一声将那和尚的山墙劈塌了大半。露出下面那玄机来连夜来报案的,倒也不是外人,因这圆恩寺是敕造,官中便雇了个人夜里在那山上巡夜的。这人日常极懒,只肯在房子里睡觉昨夜被雷声惊动,才起来走了一走,看见寺庙边这一个大坑,就叫嚷起来。我等赶到现场一看,里面竟有好几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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