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甜酒酿用个勺子挖出来,一口一口地喂给戎吉吃。
    向来馋嘴的小东西此刻却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居然连戎吉都不想吃东西了,看来现在这个事情有点大。
    陈隐听不懂戎吉的呜呜叫,也看不懂他四个爪子凭空乱挥,只得自顾自地讲话给他听
    “我方才找到那个扶乩术士了,是个老头他看起来实在是老得出奇,好像已经有两百岁了还很脏可都这么老了,他居然还特别贪财”陈隐说。
    他从小砂钵里找出一只煮熟了的虾,剥了壳蘸了点烧鹅上的酱汁,喂给戎吉吃。
    “但他的乩盘居然自己会动一般不都是要人手扶着才能写字的吗看起来倒确实有些道行。老头说刘南奇是被女鬼反噬而死的,我有点不信。因为南奇兄的鬼魂跟我说他是为人所害,死因还和我们挖出来的那个金子有点关系。小戎吉,你说鬼会不会撒谎啊唉,现在这情形,叫我也不知到底该信谁了”
    “南奇兄说,金子埋在他尸身左近第三棵树下,可那夜我们明明把附近的树都挖遍了呀,也没掘到南奇兄的尸身小戎吉,你说死鬼的脑子会不会变糊涂啊他会不会把生前的事情记岔了啊”
    戎吉没情没绪,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人话他自然是不会说了,此刻更是连呜都懒得呜。秀才往他嘴里塞个什么吃的,他就张嘴勉强嚼几下。其余时间都只大张了自己的四条小短腿,下巴颏儿枕在毯子上,把身体摊成一片薄饼,远看还以为他只是一张白色狐狸皮。
    陈隐把那日从树下挖出来的刘南奇的褡裢取来,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检看
    几枚古钱样式朴拙,不是近来市面上的通货,倒像作占卜之用的。
    几个描画着暗纹的小墨锭看着十分小巧,上面还用金粉涂了两个篆上去的字,正是刘昆的表字“南奇”。可见这是定制的,从做工的精细程度来看,显然价格不菲。
    刘昆生前竟过得这样阔绰,连文房四宝都定做了陈隐心里暗暗称奇,若是这样,他何不托人给家中老母寄些银钱去刘南奇生前最是孝顺,断无自己在城里极尽奢靡,却让母亲挨饿受冻的道理。
    “哎对了”看见墨锭,陈隐突然想起来,忙进屋找了一副自己的纸笔出来,强行塞进戎吉手里,“喂小戎吉,你会写字的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写下来告诉我呀或者你写个变身汤的方子,我帮你熬”
    戎吉不耐烦地伸出前爪,胡乱拨拉了那支毛笔几下,表示不屑。
    陈隐不死心,又把它的小毛爪按到自己手背上,举着笔道“这样,我来写你扶着我,你往哪里动,我就往哪里划。”
    可等了半日,戎吉也不动,最后还垂下爪子又赖回到地上去了。
    陈隐屡次鼓励他不成,也是无可奈何,看看天色已晚,连露水都下来了,只得先帮他擦了擦毛,抱回屋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起来,陈隐手里呼撸着只狐狸正要出去,迎面就在门口遇见了园中管事身后带着两个童子。
    见了陈隐,连忙笑着作揖道“先生要出去同先生一道的小公子近日怎么不见”
    陈隐自然不好说我手里这个就是,只得道“他走亲戚去了我也在贵园中盘桓久了,因打算在城中常住,倒要请问哪里有独门独院的房舍且租它一个。”
    那管事听了,倒也不为租客要搬走而着急忙慌的,笑道“原来如此。距鄙舍不远,倒也有家牙保在做房屋租赁的买卖,只不知先生要赁怎样的房舍呢”
    陈隐笑道“倒也不需太大,整洁清静即可,实不相瞒,小生乃是此科要入闱的,若是个有个背街可读书的去处,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管事道“这个简单。只不知先生是否在房舍的风水上有什么讲究据我所知,那牙保手上有个房子极是幽雅。只一件,那里曾经有个通灵先生住过的,扶乩最是厉害,百算百灵。听说是苏小小的鬼魂在暗处帮他,后来此人和一个有钱寡妇好上了,想要娶她过门,苏小小生气了,叫这人受女鬼反噬而死。但也有人说他没死,羽化同苏小小做神仙眷侣去了总归那市井中人觉得不甚吉利,故此一直空置着,租金也特别便宜。”
    陈隐听了心惊,急忙问那管事道“先生既知详细,可听过那扶乩先生姓甚名谁有什么字号”
    管事想了半日,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是叫什么奇什么南来着”
    陈隐从自己怀中取了个墨锭出来,递给那管事的看“是不是上面这两个字”
    管事接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瞧了一回,笑道“已过去了一两年,我倒也记不太分明了,大约是这两个字。先生这墨锭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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