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骆满宇觉得血液在血管里跑得特别快, 让他连同皮肤都在变热, 可他的心却很冷, 冷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陆行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罩上, 从车的冰柜里拿出一瓶酒给他冰敷让他尽快降温,夜场的药挺烈的, 不知道小孩撑不撑的住。
    训练场就是陆行云之前的练枪场, 这里十分安全, 也很安静。
    车子被司机停在了门口, 整个训练场空无一人。
    陆行云想扶他下来,却被骆满宇拒绝了, 如果不是那辆撞过来的黑车,他根本不会跟陆行云再扯到一起。
    现在是个绝佳的交流机会, 陆行云当然不会放过, 反正训练场位置很偏,骆满宇要走也走不到哪儿去。
    “现在, 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骆满宇坐在训练场后排的长椅上, 目无波澜地看着前面一块块玻璃隔绝的枪械训练房, 面前有个只有台球桌一半长的桌子,上面摆着不少器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骆满宇没回答,陆行云也没在乎,他认认真真地跟他解释, 他知道骆满宇的性格容易钻牛角尖,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我承认我找了程鸣笙,但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根本就不可能会躲着你离开去找他,我光明正大去找他不就好了吗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知道,你年纪小容易被别人说两句就带偏,但你也不能不听我解释啊,难道你不相信我,要去相信那个跟你随便说说的陌生人吗”
    骆满宇垂下的睫毛抬起“躲着我离开的时间去找他”
    他察觉到了陆行云说的“离开的时间”这几个字。
    为什么要等自己离开,难道自己跟程鸣笙在一个地方吗
    陆行云觉得快败了,他解释了那么多跟废话一样,骆满宇根本找不到重点“不然我当着你面去找他”
    两个人已知信息不对等,陆行云以为他知道了替身的事情,就肯定知道了程鸣笙的身份,所以他话语中疏忽了重点,以至于出了纰漏。
    陆行云这话一说出口,骆满宇几乎就能确信,他跟程鸣笙身在一个地方,不然陆行云只需要说躲着他就好了,没必要说躲着他离开,更别说“当着你的面去找他”。
    骆满宇还不知道程鸣笙就是程教授,他曾经怀疑过,但那怀疑只是一瞬,人生哪来那么多巧合,他只以为是同一个姓,身处其中的人很难将霁月清风的程教授跟蒋瑞雪口中的程鸣笙联想到一起。
    可陆行云的一句话,直接点醒了骆满宇。
    如果他们在一个地方,蒋瑞雪又曾经称呼那个人为程教授,他在陆行云的书里翻出的名字是程鸣笙,这些证据轻而易举地对上了,他所在的整个q大,只有一个姓程的教授。
    几种信息对应起来,那个人的身份浮出水面。
    骆满宇这一刻的呼吸只记得吸气,而忘了吐出,那种惊诧和汗毛直立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抬眸直视着陆行云的眼睛,他说了蒋瑞雪没告诉他的替身事实让陆行云错以为他知道了全部,但他现在不是要怀疑,他是要确定,程鸣笙是不是他的程教授。
    他试探性地问“程教授怎么说”
    陆行云心里烦躁,他猜想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骆满宇知道了真相。
    这个事除了他们那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叶赢很忙,没空,蒋瑞雪之前告诉过他要来s市,他还跟小孩见过面,两个人一直看不顺眼,蒋瑞雪嘴巴又不严,可再不严,也不可能把替身的事告诉他。
    这事实在是太怪了。
    陆行云捏了捏眉心“他说,只要不伤到你,他愿意跟我一起瞒着。”
    骆满宇的血液流动速度变慢,在体内像是凝固住一般,他呼吸暂缓,连身体上的感官都被忽略。
    他曾经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他甚至没觉得人生可以这么巧合。
    原来他的程教授,就是蒋瑞雪口中的程教授,而不是只是拥有着一个相同姓氏的人。
    他上辈子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碰见过比程鸣笙更好的人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告诉他程教授就是陆行云的程鸣笙。
    为什么他两辈子以来的心结,会是程教授
    他尊敬爱戴的程教授会温温柔柔地给自己带早饭,会在自己累了带自己去天文台看星星,会告诉他爱情是锦上添花的工具,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他那么好,好到骆满宇在失望透顶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老师,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来安慰自己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会毫无缘由的待他好,这是他最后一层心理堡垒。
    怎么会那么巧。
    老天就像捉弄他一样。
    骆满宇脑袋里的酒气随着时间流逝挥发干净,他的声音如细线,拨谈间便抖了起来。
    程教授没有错,错的是陆行云。
    美丽的景象被戳穿,陆行云才是自己噩梦的源头。
    好像他的人生只能围着陆行云打转,在陆行云眼里自己大概就是个被他轻易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小丑,一个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过来的可怜虫,一个给他一点好就能让他伏地卑微的狗。
    真心被击溃,谎言被解开,陆行云的解释在他眼里显得愈发像带着更深一层的伪装,他筑起的最后一层堡垒就如同沙堆一般,被陆行云声声覆灭。
    骆满宇在心中对陆行云的恨在这一刻简直达到了顶峰,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待陆行云太过客气了,自己对他做的和他对自己做的好像根本不值得一比。
    他曾经对这个名字有着无尽的难以诉说,在这一瞬间他的情绪直接冲上了脑门,甚至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有多么喜欢程教授,现在对陆行云就有多恨。
    陆行云不明白骆满宇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听见这个名字的反应就像是被抢走了最后一块宝贝的偷猎者,小心翼翼地藏着,却被自己猛然揭开了藏宝贝的布的那种感觉。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隐约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我承认我不该带有目的地接近你,这事儿我认了,你怪我也行,但你不能去跟别人乱搞,还弄得自己被下药,知道吗”他是在担心,可说出口却变了味。
    骆满宇被他的指责弄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头疼得像是有块锥子在凿,他想回家,他想离开,可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这城市之大,却又好像很难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心里那口气堵着,堵得他鼻酸,他多想今天程鸣笙没有早早地放他假,多想现在是跟程鸣笙待在一起而不是跟陆行云,他多想这辈子跟陆行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别说了。”骆满宇摇摇头,他直接打断了陆行云好言好语,他的声音情绪值很低,他精神的疲累远超身体,“别再说了别再找借口了你在我眼里跟那些下药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下药的人骗他一次,陆行云骗他七年。
    陆行云手指收紧,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气愤。
    他确实不该做这种事,如果不做现在也不会被戳穿,他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现在,骆满宇明明白白的话落了下来,把他所有的愧疚砸了个干净。
    如果陆川给他带来的愤怒有七分,那么骆满宇说的这些屁话给他带来的愤怒直接封顶。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骆满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跟那种人摆在一起对比我在你眼里跟那种人没有区别你他妈是有多没心没肺才能够这么冤枉我”
    骆满宇直白地刺了回去“我说错了吗陆行云,你骗我骗得还少吗你爱我吗你爱的是谁你敢说吗”
    陆行云气得眼睛发红,他用一种昭告的方式去告诉他这件事情“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不信从开始遇见你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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