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她冬天不穿裙子不露大腿吗

    盛君殊拎起她的包,迈腿疾步追下车。

    他觉得自己打开这个开锁的相册就是个错误。

    他更想掐死随手保存的自己。

    “你听师兄说。”盛君殊扑过去抓着衡南的肩膀把她掉了个个儿,迅速擦掉她的眼泪,声音都矮下去一截,“别哭,别哭。”

    他看向自己的手机,艰难地鼓起勇气“你没看清吗相册里那些是”

    还是说不出口。

    “中病毒了。”

    衡南冷冷地看着他。

    “对,手机病毒,我让技术部在删了。”

    要不要信他

    至少论腿,她自信没有几个女的比得过她,她在家天天晃来晃去,她不信有人吃不饱,要在网上吃零食。

    而且他手机里上次还干干净净,十足禁欲,这些突兀的与人设不合的东西,似乎只有这种荒谬的解释说得通。

    但她眼神还是很凶,眼角通红。

    两个人失语地看着对方,呼吸叠在一起,都是深冬的白气。

    她往后挣,但盛君殊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像是拽着快被浪头卷走的浮木,右手按住后脑勺,十指插入发丝,捞过来在颊上猛亲了一下。

    衡南眼睛睫毛猛颤一下,停滞一秒。

    盛君殊也愣了。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很难用逻辑来解释。

    微痒触碰似乎仍然留在脸上,一路蔓延至全身,衡南的脸迅速充血,反手一推,他立刻松开指节。

    但阳炎体环绕的温度一退却,忽而又带来寒冬的落差。

    她有点想再来一下。

    就像站在地上,想再坐一次海盗船,大摆锤,闭上眼睛,脑海中能闪过针刺般的又令人心跳的联想。

    衡南要说什么全忘了,隐约看见远处的电线杆上飞走一只雀。

    寂静数秒,盛君殊补救地摸了下她的发顶“走吧。”

    找到重光剧场,费了一番周折。

    这个剧场不是公共建筑,而是在栋私人写字楼内部,实际的情况比孟恬照片里的还要寒酸,只有四排座椅,不到十平方的后台和小小的舞台,很迷你的一个儿童剧场。

    剧场侧边架着几张儿童剧、话剧的海报,都已经残破不堪。

    这个剧场没有固定的运营方,仅仅是个租赁式的场地,八百块钱一天。写字楼内有很多影视工作室、话剧培训班,就用这个剧院排练。

    也有一些社会上的兴趣社团,在这个小剧院自费演出。

    孟恬每周来一次,看的应该是后面一种。

    盛君殊、蒋胜、还有剧院的承包商在站在一起说话,不时有文件翻动的声音,听不真切。

    舞台上苍白的射灯开着,将他挺括的背影勾勒得出白边。

    一些飞尘在光柱中飘舞,那是亮处。

    暗处,火焰噼里啪啦地在空气中燃烧,有规律地忽大忽小,火焰上方的空气扭曲,似乎将烟雾扭成无数个呐喊中的鬼脸。

    衡南刚及肩头的黑发来回扫动。

    她坐在观众席第二排,伸出手,接住捉鬼符落下的灰尘。

    “嚓”的一声轻响,她猛地回头,暗处的座椅背后,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衣角。

    衡南悄无声息地注视着那里,半晌,从座椅背后小心地探出一张小小圆圆的脸,惨白,两只眼睛是大大的黑窟窿。

    看到她的瞬间,它又吓得蹲在了座椅背后,毛发都竖立起来。

    它有头发,稀疏的几根黄褐色的毛,

    “出来。”

    那几根毛哆嗦几下。

    “不出来,我拿符纸杀你了。”

    座椅发出窸窣响声,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衡南的脚踝,衡南一惊,迅速踢开狠狠跺了几脚。

    稚嫩的惨叫声响起。

    她低头一看,小鬼举着弯折耷拉的手指,从地上爬起来,昂起头,一对硕大的黑窟窿眼睛望着她。

    衡南眼里忽然沁出笑意,把手放在它天灵盖上,好像摸到了一块平滑的石头,恶意地摩挲两下,几根柔软的头发在掌中滚来滚去,就像石缝里长出来的草。

    黑窟窿上一对小小的眉毛,突然撇成八字,似乎满腹委屈。

    “摸我要给钱的哇。”

    它只比座椅高一点,一个“金土化肥”的灰色编织袋倒着,侧边开出两个窟窿,钻出一对胳膊。

    编织袋破破烂烂的开口盖住膝盖,青白色的小腿上蹭满灰尘,一只小脚丫踩在另一只脚丫上。

    衣衫褴褛的小怨灵,咔嚓咔嚓地低下头,胆怯地看向衡南裙子上放着的符纸。

    衡南屈起手臂垫着,趴在前面的椅背上,侧头懒懒地打量它“不是所有鬼都杀。”

    这是个冤鬼,还可往生极乐。

    “你在这干什么”

    “我原来,总到这里看儿童剧。”它低下头绞着化肥袋子的边角,“就在这里咯。”

    “那个”衡南下巴扬了扬,指向入口的牌子。

    小鬼点了一下头。

    原本寂静的舞台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一人一鬼立即看过去。

    杂乱的脚步声混合着男人的嚎叫,混乱了好一会儿,四五个男人七手八脚地将一个人按倒在舞台上。

    那人仍在挣扎,衣服上的塑料泡沫不住飘飞出来。

    蒋胜从腰上掏出银光闪闪的东西,扯着嗓子恐吓“不许动再动拷你了”

    那男人不动了,但也马上就被拷住。

    “走。”人被拽起来,踉跄着走。

    是个四五十的男人,身上披着掉了半边的白色床单,头上戴着假发,脸上夸张的妆花得一塌糊涂,真像鬼一样,边走边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盛君殊拍拍袖子上的鞋印,容色冷淡“以讹传讹,容易自己吓自己,你们以后看清楚再打电话叫我。”

    又是个装神弄鬼的,老搞这事谁受得了。

    还坐了两个小时车过来,坐得衡南都晕车了。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眼师妹。

    小鬼看见盛君殊双肩灵火,吓得倒退一步,一下撞在衡南身上,她提塑料袋似的将它提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摩挲了一下它光秃秃的脑壳“他看不见你。”

    衡南说话时,却全程看着盛君殊,还冲他笑了一下。

    “”盛君殊无言地扭回头。

    “第一次抬棺放剧院门口,第二次放花圈,好,现在直接装鬼,影响我们客人,有完没完了”剧院的老板边走边骂,“你这次也别怪我,去到公安局吃牢饭吧。”

    被铐住的男人艰难地扭过身啐他,一口方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剧院逼死人不赔偿,活该关门倒闭。”

    “警察同志,你们听听。”老板把圆珠笔拍得啪啪作响,“我这个剧场是外包,你女儿是外面剧社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要我说,人家警方都说了是自杀,别说我了,谁你都赖不着”

    “行啦。”蒋胜心烦意乱地打断,“都安静点,回局子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发50个红包吧啊啊啊。

    盛君殊这是什么她怎么拍这种照片

    照片已保存至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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