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烈那边极其吵闹,隐约还有劲爆的音乐声。

    “你那边什么情况”

    “有点麻烦。”

    肖子烈回头看了一眼卡座上抽泣不止的卷发女人,走到了僻静的角落,“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金耀兰做事够狠。如果黎向巍曾经是这女人的常客,她原本在的位置应该是个相当高端的会所。

    但他是在一个地处偏远的破败夜总会找到了她,这里的客人,大都是地下蛇头,社会底层。

    女人穿了一身暴露的黑色吊带裙,脸上妆容浓重,眼角纹已经明显,眼角甚至还留着被打伤的乌青。想撬开她的嘴,费了一番功夫。

    “黎向巍以前的确常常去她那里。”

    那女人回忆道“我精通英语、俄语、法语,懂一点经济学和法律,很多人都很喜欢我,他每个月也会要来几次,他高大帅气,很有风度,对女人非常体贴,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的意思,我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他每次来只是喝点酒,聊聊天,而且还带着秘书,从不和我过夜。就算开好房间,也是出去办自己的事,凌晨回来带给我早餐。办什么事,我不敢问,但我怕这样下去留不住他”

    “我一时糊涂,在酒里加了料,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关系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很生气,我从没见他这样生气”

    从那以后,黎向巍再也没有找过她。

    肖子烈问“孩子是那一次”

    女人顿了一下“我不确定。”

    “不确定”肖子烈气笑了,“怎么可能不做亲子鉴定”

    “做了亲子鉴定。”她向下看去,嘴唇在酒精的刺激下颤抖,声音忽强忽弱,仿佛在说鬼故事,“当时,我也只是想搏一搏。黎太太就在旁边盯着,她的脸色好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黎总在桌子下面悄悄用自己的头发换掉了小沅的头发”

    “小沅就这样被接回黎家,我想她一辈子荣华富贵,所以我我不该说这些。”

    盛君殊捏着鼻梁叹了口气。

    医生把衡南推出来,把打印出来的报告地给他“心电图没问题”

    盛君殊挂掉电话,开始看报告。报告上显示衡南的心跳清晰有力。

    护士倾身问他“盛先生,希尔顿医生明天下午三点会诊可以吗”

    “能麻烦他现在过来会诊吗”盛君殊礼貌地看着她,“我太太现在昏迷。”

    护士“好的。”

    医生很想提醒他,这不叫昏迷,这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昏睡而已。

    有钱人的游戏,唉。

    半个小时后,金色卷发、蓝眼睛的希尔顿医生匆匆来到医院观察疑难病人。

    现场气氛一点都不严肃。因为衡南醒过一次,让盛君殊喂了点水,扶着上过一次厕所,又睡过去。

    这能有多大事呢

    希尔顿医生看了两眼病例,听了听衡南心跳,颇感失望,表示一切“no robe”,还宽慰地拍了拍盛君殊的肩膀。

    “做个b超。”盛君殊提议。

    “e”希尔顿开始转折,但是拗不过病人家属坚持,还是把人推进了彩超室。

    盛君殊在外面等了好半天都没结果,忍不住推门进去。

    衡南应该已经被扫过一遍,正毫无意识地躺在诊床上。两个大夫举着探头,坐在电脑屏幕前,面色惊恐,喘息不止。

    “这怎么了”盛君殊有点生气地把衡南翘起来的衣服拉了拉。

    更生气的是除医生外的人都闯进来了,这两个大夫居然毫无反应。

    希尔顿从小房间走出来,不信邪地拍拍那两个人,亲自坐在显示屏背后。

    拉了拉衣服,衡南的胸口再次被探头扫过。盛君殊也迈步绕到希尔顿背后看着屏幕。

    “e”

    希医生e了半天,椅子忽然咣当一倒,往后栽,盛君殊一把撑住他的肩。

    他也在屏幕里看到了。

    衡南心脏上有个巨大阴影。

    或者不能叫阴影,超声波根本探不到心脏边界,胸腔里就是一大团毛线球一样的阴影,还在跳动。

    希尔顿“我不知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没见过类似情况,它超出我的专业知识范围。”

    盛君殊“我理解,这确实很惊人。”

    “她真的活着吗”

    “对,我刚才扶她上过厕所”

    希尔顿开始摇头,剧烈摇头“我不认为她能坚持到今天晚上。”

    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见醒过来的衡南正挣扎着从仪器里爬出来,盛君殊跑过去扶住她“坚持一下,现在在检查。”

    她不太情愿地“哦”了一下,又躺下了。

    希尔顿看衡南的眼神跟看活的丧尸没区别。

    “你折腾那洋大夫干嘛”

    病房里,肖子烈大声教训盛君殊,“你还用b超照天书我真的服了你”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清楚大师兄的脑回路。

    盛君殊无言以对“别吵。”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错,就算是玄学门派,也应该跟随时代发展,网络,搜索引擎,面部识别,他运用一切现代科技减少办案的难度。

    他本来确实是希望能通过外科手段不说把天书剖离,至少减少一点衡南的痛苦。

    但是失策了。

    外科手段好像没进步到这种程度。

    肖子烈坐在了衡南床边。她的袖子卷到肘部,苍白的手背上扎着针。无法诊断病情,所以护士给她吊的是葡萄糖。

    “快点给师姐办出院。”肖子烈说,“我不想让师姐上国际新闻,然后你假造一千年的身份被发现,造成社会恐慌,垚山阳炎体全体送进实验室。”

    “你电影看多了吧。”盛君殊没好气地打断,看了眼吊瓶,语气放轻,“这瓶打完就走。”

    “你到底是怎么问灵的”肖子烈咄咄逼人,“师兄你灵咒课不是满分吗”

    废话。盛君殊想,他什么课不满分他连房中术都

    盛君殊叹了口气“檐下铜铃年代太久,吸满了怨气。天书上通神,下通灵,铃一晃,衡南通灵了,自己控制不住。”

    “你是不是故意的”肖子烈古怪地问了一句,“上个案子你让师姐通神一次,这个案子你又让师姐通灵一次,你对双修有什么执”

    “住口。”盛君殊脸色吓人地打断他,站起来看看吊瓶,调停旋钮,喊护士拔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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