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闻言收起了兵器,只是目光依旧警惕地在墨鲤身上扫个不停。
    更有人试图去搜索四周,怀疑孟国师藏在周围。
    早就挪到太医署房顶上的孟戚“”
    小郡王左顾右盼,机敏地在程泾川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情绪。
    “这位老人家是父王请进宫的神医”
    约莫是墨鲤外表的缘故,小郡王立刻摆出笑,说话轻声慢语唯恐发出鸭子的声调。
    “没有能让你马上恢复的神医。”墨鲤答非所问地说。
    小郡王的脸一下就垮了,他挥挥手,任由几个侍卫抬着他走。
    一行人到了太医署,医官跑得不剩下几人,战战兢兢地不敢冒头。
    程泾川也没指望他们,找了艾草火绒,请墨鲤下针。
    “总不能后天抬着你去跪祭上朝。”程泾川板着脸,没有一点对待未来君王的样子。
    小郡王不吭气,看眼神是不服的。
    孟戚觉得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有意思得他几乎不想出宫去看裘思在外面的布置。
    墨鲤飞快地给小郡王治了腰伤,顺带发现这少年只学过一点粗浅的武功,还很不得章法。
    大夫端着鹤发童颜的神医外表,淡淡地提了两句,程泾川神情骤变。
    因为外人都被赶得远了,程泾川当场发怒“郡王殿下,我说了许多遍,不要再跟那些侍卫学拳脚,他们只是陪你玩闹。”
    小郡王也大怒,只是没发出来,他憋着气说“你们只知道让我读书,一个劲地读书,不准我随便出殿门,不准我随便跟人说话,你也好,裘先生也罢,都说我是父王子嗣里唯一能读得进书背得下典籍的人。可我不想读书,我想做将军大丈夫生于世,不能远辟西域青史留名,跟朽木枯骨何异”
    墨鲤收拾银针的手一顿,仔细看了看小郡王。
    只是长得高,还一脸稚气呢。
    也才堪堪十六岁。
    对小郡王的这番话,程泾川可能听多了,他眼都不眨地驳斥道“你莫不是以为读熟兵书就能做将军汉时主父偃还曾说过,大丈夫生不当五鼎食,死当五鼎烹呢一句朽木枯骨就算振聋发聩需知盘中餐都有人愿意做的读书多年就学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套,知道的赞你抱负远大,不知道的要给你这个大丈夫请大夫瞧瞧脑子西域有多远,你真的清楚吗”
    小郡王这次真的火了,委屈地嘎嘎叫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看过舆图,西域不是一片荒漠。至于熟读兵书我还能读到兵书他们管我比囚犯还严格,如何坐,怎么立,每天读什么书,读到哪一页都有要求。别说尉缭子与六韬了,我连孙子兵法都没找到”
    程泾川脱口而出“我想也是。”
    熟读兵法的人至少懂得迂回地达到目的。
    小郡王瞪圆了眼睛,那委屈跟气愤盖都盖不住“程将军,我还以为”
    “以为我熟读兵法,就会教你再者我不是将军,你当称呼我为程校尉。”程泾川露出头痛的表情。
    小郡王躺下去不说话了,可怜巴巴地望着程泾川,左瞅一下,右瞅一下,嘀咕道“前段时间裘先生说的西凉人,他们复国了吗有希望复国吗,我以后有机会兴兵讨伐他们吗”
    墨鲤眼都不抬,他感觉到小郡王在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
    从开始到现在,别看一直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样子,实际上是一种试探。
    程泾川不阻止小郡王在墨鲤面前随便说话,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东西,要不然这位神医是他们自己人,要不然就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人。
    “哎,都怪靖远侯,把西凉灭得太彻底了。”小郡王眼珠滴溜溜地转。
    程泾川额头青筋暴起,忍了忍道“殿下切勿激怒微臣,那后果殿下不会想知道的。”
    小郡王立刻闭上了嘴。
    “还有,摧毁西凉国都的楚朝大军,摧毁西凉人心中崇敬信仰神佛的却是楚朝孟国师。”程泾川忽然朝着少年咧咧嘴,随即面无表情地说,“您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小郡王面色狐疑,看着程泾川与墨鲤一起离开了屋子。
    “呼。”程泾川出来后就松口气,摇摇头,冲着墨鲤拱手道,“用国师的威名恐吓孩子,冒犯国师之处,还请大夫代为赔罪。”
    扔了侍卫铠甲蹲着偷听的沙鼠“”
    程泾川感觉不对,冲上面张望了一眼。
    兔子不可能趴在房梁上,果然是狸奴吗
    墨鲤有了不妙的预感,再这样下去程泾川快要猜出孟戚真身了。
    “咳,我观小郡王天性率直”墨鲤不动声色地说,转移程泾川的注意力。
    程泾川尴尬地说“小郡王好奇心重,有了方才我透露的消息,他至少能在上面耗费个月的时光,也给我图个清静。小郡王虽然耐不住性子,但之前也知道轻重,约莫是知道以后不用在宫中伪装怯懦,今天闹腾了一些。”
    墨鲤摇摇头,低声道“他说那句远辟西域之语时,貌似是真心实意的。”
    程泾川叹道“比起其他人的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爱色贪钱、无能愚蠢小郡王,已经出类拔萃了。”
    墨鲤看着他说“无王可用,何不取而代之”
    程泾川一震,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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