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第四条第五条别有用心的龙脉。
    真是遍地找不着,找到了发现同类可能还没有家里的白狐好。
    其实墨鲤并非没有想过,其他龙脉“为恶”的可能。
    可他先是遇到孟戚,又遇到可怜兮兮的四郎山,再找飞鹤山的时候即使因为有阿颜普卡的存在心生警惕,却也没有真正担心过。毕竟有金龙做后盾,不怕打架。
    两个对一个,还能吃亏
    要是两个对一群
    就得斟酌了,先退为上。
    沙鼠可以掉毛,真伤到了哪里大夫是会心疼的。
    “没有别的龙脉,倘若有,阿颜普卡就不会盯着飞鹤山不放了。”孟戚哼笑一声,讽刺道,“阿那赫多山吞傻雀结果失败了,阿颜普卡还来冒险,难不成他们是看上飞鹤山比别的龙脉都傻都好骗吗”
    墨鲤斜睨孟戚,怀疑某人在骗自己夸他,但话到了嘴边索性就说出来了“是他们欺软怕硬,不敢动太京龙脉,却又找不到别的龙脉。”
    “不错”
    孟戚傲然抬首道,“我走遍海内,除上云山之外,未曾见过灵气之盛有超过飞鹤山者。那些山川河流可能有龙脉隐匿不出,然而在阿颜普卡眼里应该更好对付才是。如果飞鹤山龙脉不会救人,刀客也非出身在此,那阿颜普卡就要起疑心了,他比我们更希望找到新生的龙脉。”
    墨鲤哑然,复又想到阿颜普卡周身透着的诡异死气,心中一动。
    “刀客不能用经脉内那股灵气,乃是山雀学不到家,若有人能用呢”
    这个别人,自然是阿颜普卡。
    要死的龙脉,当然是阿那赫多山。
    笼罩在这个西凉人身上的谜团,已经逐渐散开了,不再有捉摸不透之感。
    因为只要知道他的来历与目的,那么一切就有迹可循。
    墨鲤松了口气,他相信孟戚的本事。
    就像荆州横生变故旁人完全摸不着脑袋吗,孟戚却捏紧了“空耗粮草”跟“离间”这两条万变不离其宗的计谋准则,抽丝剥茧一步步推出幕后之人的打算。如果不是孟戚弄不清江南这边的势力分布,幕后之人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放在阿颜普卡这里,则是“骗飞鹤山龙脉”跟“壮大己势图谋复国”,任他计谋百出狡诈奸滑,终归要栽跟头。
    “走,抄了这家伙的老巢。”
    孟戚一指飞鹤山西南边洼地,就差在手里拿一把羽扇了。
    他以谈笑间百万雄兵灰飞烟灭的架势,气魄十足地说“今日铲平阿芙蓉,让西凉人看重的好地方,成为他们的葬身之所。”
    天色愈沉,上首端坐的人面色愈黑。
    “赞普”
    几个西凉人心中发慌,小心翼翼地唤道。
    西凉尚未复国,阿颜普卡手下的人对他的称呼也十分混乱。
    祖上是出身奴隶的,多尊他为主人。
    像孙掌柜跟黎主薄这般自诩智士奇才的,学汉人规矩喊主公。
    其余沉溺在西凉昔日繁盛荣华里的党项八部贵族,则守旧称为赞普。
    这是随着摩揭提寺高僧而来的称呼,在遥远的高山之间,那里的首领就叫赞普,意为神灵。
    作为西凉皇族后裔、密谛法王的弟子、摩揭提寺最高武学的传人,自然当得起这个称呼。
    “尹家的桃花酿酒坊,近日可有动静”
    “这没有。”
    “东崖下的那座倒塌的山神庙呢”
    阿颜普卡的神情逐渐狰狞,挨个问了他认为孟戚可能出现的地方。
    最后只得到了都没有可疑外人出现的消息。
    “赞普,我们用鸽子传信,或许有纰漏,属下亲自去跑一趟”
    一个西凉人揣测着阿颜普卡的心思,试探着问。
    阿颜普卡冷冷地扫视众人,竟是除了个别年轻气盛的,其他人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其中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颤巍巍地咳嗽道:“赞普,那孟国师的年纪,算算也该是跟我一般了,何必要去招惹。”
    再等几年,孟戚不就死了
    西凉人对孟戚是有心结的,不过没有对靖远侯跟尹清衡那么大,要是今天阿颜普卡对上的是这两位,这些西凉人肯定二话不说撒腿跑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阿颜普卡一字字道,“你老了,孟戚却没有,仿若楚盛之时。”
    “这不可能。”老者吃了一惊,张大嘴露出了牙齿掉完的光秃秃牙床。
    老者的几个后辈期期艾艾,说江湖传言就是这样,在闰县风行阁甘泉汤卧底的人好像还亲眼见着了,年轻着呢。
    “这岂非是魔”
    西凉人信的魔,是摩揭提寺佛法里所说的邪魔,生来就是坏人修行毁人寿数福德的,谁沾谁倒霉。
    老者眼皮一翻,连咳带呛地挥舞着手臂道“不成,不成,我们得走。”
    阿颜普卡没拦着他,他在盘算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抹赤红灼眼的跳动之色。
    “走水了赞普,花田那边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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