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过是怀疑阿颜普卡的母亲是西域歌姬。
    西凉国兴盛一时,楚朝大军来攻时,国势尚未败落,国都也是相当繁华。
    后宫里单单从西域搜刮来的美人,就多不胜数,还有天竺、大理、锡兰来的美人。
    如果在草原上,奴生子的身份就是奴隶,不管父亲是谁。不过在汉化严重的西凉国王都里,即使母族卑微,国主的子女总有一处能安身的宫室,能被记在皇族的名录上,继承权是没有的,平日也难免受鄙夷奚落,然而国亡了,这些就统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随着阿颜普卡的武功日益高深,西凉复国势力的日趋强大,不敢直视阿颜普卡的人越来越多。
    能当面揭穿他的人,更不存在了。
    然而不存在,不代表没有。
    因为被揭穿,阿颜普卡心生怒意,索性给墨鲤孟戚一个难看,让这两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魔我执相。谁人欺他天生残缺,就入这“不灭谛实”构造的幻境,听到的一切皆非真实,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要耳无用,有眼白费。
    结果
    阿颜普卡又是惊,又是怒,他盯着墨鲤一字字道“你是怎么堪破的”
    虽然摩揭提寺武学号称是堪破诸般执念幻象,一心成佛,但这就是说说,阿颜普卡从不觉得有人能将这些扰心幻象视作无物。
    墨鲤闻言,眼皮抽了抽。
    一条住在水里的鱼,天光穿过洞窟顶端,照入深潭泉水中。隔着水波,什么雨雾冰雪伴随灵气大涨、日光月光星光、折射反射没见过
    水潭就那么大,不上上下下地一圈又一圈地游,还怎么活动
    墨鲤作为一条鱼,游速还是挺快的,而且完全不受灵气反射的日月之光影响。
    堪破个啥
    岐懋山灵泉潭就这点光华变化的风景能看了,墨鲤没有连贯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在“化形”前,一条鱼在那个洞窟水潭里过了多少年,应该是很久很久。
    “哈。”
    借机退到远处的孟戚,毫不留情地笑起来。
    阿颜普卡怒视他。
    “今日若无龙脉,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阿颜普卡语气阴冷地说。
    “你这门武学,说诡异自然是诡异的,无敌于天下就过于夸张,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或者跳出去困局看清你用灵气凝结的屏障,那就不值一提。”孟戚负手而立,他看了看十几个重叠的阿颜普卡身影,哂然,“再者,小看大夫的人,是要吃亏的。”
    孟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一条龙脉,武功确实没有练八十年,可也练了五十年左右。
    墨鲤就不同了,他有名师授艺,又是“自幼学武”,心境很合秦老先生所授之“道”,于是他在武道境界还是武学路数都没有走过弯路,只二十年武功便大成。
    只是因为缺了阅历、缺乏与人交手的经验,加上所学刀法具有的“藏锋”特性,所以墨鲤的武功没有孟戚那样令人惊世骇俗,除非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双方又豁出全力硬拼。
    这世上知道墨鲤武功多高的人,大概只有孟戚了。
    孟戚面带笑意,看着墨鲤在一片幻象里与阿颜普卡交手。
    他也没给阿颜普卡任何机会,持剑轻飘飘地击破了两面最外围的灵气屏障。
    不等阿颜普卡驱使灵气补上,孟戚纵身一跃,剑指东南,紫色软剑沿着一道高低不平的圆弧自东南起悍然落向日光最刺目处。
    “砰。”
    灵气决堤般四散。
    一面又一面灵气构成的屏障应声而溃,灵气疯狂退散,幻象也像被这股潮水冲了干干净净。
    阿颜普卡猝不及防,他忽然意识到孟戚墨鲤隐藏的秘密,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然而他底牌已经掀了。
    天魔波旬相破,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顿失。
    论武功修为,孟戚墨鲤二人联手一时半刻未必能将他拿下,可是阿颜普卡想逃也没那么容易。绝顶高手交锋时,就是这样尴尬。
    阿颜普卡心生退意,他不是来跟孟戚拼个你死我活的。
    “等等,你们就不想知道龙脉的事”阿颜普卡不是江湖上所谓的英雄豪杰,不会硬着头皮为了脸面非要在武功上扳回一局,虽然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堪破天魔波旬相的,但是事已至此,他必须另想办法。
    “往前百里就是飞鹤山,正是你们此行目的地,是也不是”
    “”
    孟戚没有说话,他眯起眼睛打量阿颜普卡。
    后者紧紧地盯着墨鲤,显然更在意他的反应。
    阿颜普卡一字字道“飞鹤山有龙脉,只是谁也没见过,你们想找,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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