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昆蒂娜被刺激得眼睛巨痛,泪流不止。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了雪白的发丝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人。
    是阿诺德,上一世那条遵纪守法的、满脑子正义尊严的狗。
    那条对虫族自始至终怀揣着巨大恶意的、几次三番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狗。
    阿诺德立在惨白的灯光下,回忆起维达看向昆蒂娜的眼神,那几场不明不白的陷害,又莫名回忆起昨天看到的那场幻象。
    他不愿去干扰维达,不代表他不想探究真相。
    盯着双目赤红的昆蒂娜,他半晌后才开口
    “光头不是你自己剃的。”
    昆蒂娜先是一愣,她有点没搞明白阿诺德如此发言的目的和立场
    “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弄得这么丑陋,”
    她扯起嘴角,言语中充斥着恶意,“你知道下毒手的是谁么是”
    “我知道,”
    阿诺德打断了昆蒂娜,“我知道是她。”
    昆蒂娜大睁着双眼,努力和阿诺德对视,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厌恶的蛛丝马迹很可惜,阿诺德的脸上一派平静。
    秉公守法的委员长
    对异种生物深恶痛绝的军事统帅
    放屁
    她气极反笑“我和她明明都是异种,都是怪物,你却只知道追杀我,却甘心做她的姘头”
    昆蒂娜这几句又粗鄙又混乱的话让阿诺德成功皱起了眉
    他先前明明和昆蒂娜没有任何交集,又是从哪里来的追杀
    “姘头”这个难听的词汇仿佛和半虫族绑定起来,珍爱之人和自己心底的感情再度被泼上了脏水。
    翻开维达档案的第一页,他便知道维达并不是什么常规物种。
    不管是外表,还是过于奇异强大的能力,抑或是浩瀚如海的精神域,这家伙明摆着有问题。
    也许正如同寰鲸一般,这些过于强大的物种往往都会拥有神秘的来历。
    判断一个家伙的好坏,不仅需要看她是什么,还得看她做了些什么。
    阿诺德垂下眼帘,俯视着昆蒂娜,一字一顿地回答“她和你不一样。”
    昆蒂娜冷笑一声
    “这一回她赢了而已。”
    “有什么不一样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想杀了我,”
    她开始发出细密的笑声,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回
    联想到维达对某些人没来由的仇视态度、昆蒂娜刚才的胡话以及自己先前看到的幻境,阿诺德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但这答案实在太离谱,他竟一时不敢下定论。
    在这片宇宙中,只有三个人拥有关于上一辈子的回忆,他们都是怪物阿诺德的记忆突然在一瞬间恢复了他对昆蒂娜说现在,怪物又多了一个
    在痛苦与愤怒的双重干扰下,昆蒂娜已经失去理智,彻底陷入了混乱状态,干涸的嘴皮一张一合,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阿诺德趁机开启吐真装置,追问道
    “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迷迷糊糊中,昆蒂娜摇头“不是我。”
    阿诺德刚要推翻自己先前所有的设想,但下一刻,他便听见昆蒂娜补充道
    “根本不用我来动手,我只需要留下一个眼神,愚蠢的狮子就上赶着去杀。”
    阿诺德终于明白,维达为什么要去踩断格兰瑟姆的脊梁骨了。
    握了握拳头,他又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上一次,联盟的结局如何”
    昆蒂娜撇了撇嘴,仿佛阿诺德问了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当然是我们赢了。”
    能和昆蒂娜划归到一个阵营的,当然是虫族。
    这个精神错乱的女人仿佛已经沉浸在旧日的回忆中,她瞪大眼睛,将阿诺德端详片刻后,笑出了声
    “我还记得,你当时被赶出联盟大楼的时候,狼狈得要命。”
    “我就靠在窗户边上,看着你在雨里,像条狗一样钻上了自己的飞船,然后”
    然后,她就去参加授勋仪式了。
    不知为何,在昆蒂娜颠三倒四的叙述中,阿诺德竟然感受到雨水滑落脸颊的触感。
    雨一滴一滴地砸下来,夹杂着一些浑浊的、前所未有的回忆。
    愤怒、失落、遗憾、绝望
    雨点每落下一滴,他的大脑就要更混沌一些。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交织出一道灰色的密网。
    阿诺德立在原地,沉默着,承受着这场骤雨。
    “你知道吗,在这片宇宙,只有三个人知道上次的事,”
    昆蒂娜继续在絮絮叨叨,哪怕已经处于癫狂状态,她也不忘把维达拉下水,“而我们三个,都是怪物。”
    “不。”
    忽然响起的清冷嗓音使得昆蒂娜清醒了一些。
    她朝阿诺德望去,却在他的脸上发现一抹极其熟悉的神态,像极了第一次没有将她杀死时的遗憾之情。
    阿诺德的眼中明明要掀起能够吞噬一切的巨浪。
    他却长出一口气,松开拳头,任由鲜血顺着手指流淌到地面
    “现在,变成四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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