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
    他没有再回过时宅,原先属于他的房间也一直被保留封闭,就像他的记忆一样,自我封锁。
    纵然小护士不说,言辞也大概能猜到,没有给予评价,好似一切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手中的笔,再想起他说的话。
    别走。
    是本能反应吗。
    傍晚,医院门口。
    言辞和周律师约了饭。
    先前在电话里了解过一些讯息,但到底过于片面,她想亲自听他讲一讲,最好是详细一点,这样方便她办事。
    至于周纵说的那句话,她没有放在心上。
    他当时的字面意思是在表达,一个医生弄死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却听出了,即使她不是医生,也依然可以做到。
    言辞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给周纵这样的印象了因为她抛下孩子远走高飞还是因为她报复时家造成鸡飞狗跳
    世上没有完美犯罪,任何动机都可能出现破绽,她得等一个最佳时机。
    站在门口,她依着大理石柱子,后背贴着冰冷冷的墙,带有暖意的晚风吹过,脸颊被头发挠得痒痒的。
    是个舒适惬意的夜晚。
    她在等人。
    可惜下班高峰,周纵的车应该是堵在路上了,医院附近的交通路况,不比步行街附近好到哪里去。
    男人的黑影,幽幽地落入眼前。
    言辞抬眸望去。
    是时参。
    他身上的衣
    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病服换成便服了,一身黑色休闲装,鬼一样出现,挡住她面前的路。
    言辞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神色漠漠。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开口了。
    记忆缺失,又不是完全地缺失,对过往的知识和身边的亲人都有一些记忆力。
    缺的可能是小时候的隐隐,或者和她相关的,这是人的大脑进化后的选择,自我屏蔽糟糕的负面记忆。
    言辞没看他,淡淡道“搭讪方式过时了。”
    “我认真的,你也认真回答我。”
    “噢。”她有朝一日没想到天才儿童变成智障大叔,语气敷衍又冷漠,“没见过。”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
    “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我不信。”
    “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时参俊脸略显生硬,深邃目光定在她的身上,无法回答。
    言辞则看向马路,寻找自己要找的车。
    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有过最亲密的关系,相隔十几年,一个忘掉对方,另一个无视对方,看似安好无碍,内心却很难做到无波无澜。
    沉默的几分钟里,仿佛回到从前的喝药时代。
    车来了。
    言辞要走的时候,时参再度开口“你去哪。”
    “吃饭。”
    “和我吗。”
    “不是。”
    “那和谁。”
    他问话的声音刚落,周纵从车里出来。
    时参瞥过去一眼,“和他吗。”
    显然,就是和他。
    言辞没有回答的必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又听时参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像是稚嫩儿童一样的盘问,让言辞似乎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丢下两个字“很晚。”
    “我等你。”
    她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
    大概是觉得好笑。
    周纵也发现这一现象,“他记得你吗”
    “不记得。”
    “你们刚才的谈话方式显得你们很熟。”
    一直以来都这样。
    没生疏过,也没熟过。
    更多时候,两人都是沉默,一个眼神,动作就能探查到彼此的心思,当然,大部分是他了解她。
    言辞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已经把时参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有人等了她一宿。
    还是后来,
    听护士说八卦的时候,了解到9号病人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大半夜倚着医院门口的墙,装神弄鬼地吓人,吓哭好几个夜里发烧来看病的小孩。
    当时给病人看病历的言辞听到后,心口稍稍一震。
    说不上来的感受。
    她再见到他,还是在住院部,在低一层的病房撞面的。
    时参没提等她这件事。
    好像忘了这茬。
    他依然是凌乱的模样,站在她面前,语气比先前还要认真“我现在知道你了你叫言辞,是吗。”
    言辞没看他,仿若没听见。
    “我可以叫你什么”他又问。
    “医生。”
    “言医生,可以吗。”
    “随便。”
    “请问言医生。”他看似散漫,声调听起来又正经,“你可以给我送药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来是不要我了呀 30瓶;上善肉丝 18瓶;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2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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