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结束, 姜禾绿送走时怀见, 彻底松口气。
    接下来她应该是一身轻,没有其他的烦心事再干扰她, 沈西成因着陈清韵的归来, 想必, 更没时间搭理她。
    至于姜父那边,老人家不仅信了, 目前还认为未来女婿不错, 至少不是个虚与委蛇过分装x的公子哥,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
    姜父还问姜禾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啊”姜禾绿正拿着一颗菠萝蜜往嘴里送,含含糊糊地敷衍, “当然是等爸你的病情好了再说。”
    等病情稳定, 她就可以告诉他真相了。
    治病期间, 受不得刺激,她可不想做个不孝女。
    姜父点头,叮嘱道“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我知道。”姜禾绿口吻随意, “为了感谢他,我打算买面锦旗送给他。”
    “锦旗”
    “是啊。”她兴致勃勃, “爸, 你觉得锦旗上面写当代雷锋, 雪中送炭这八个字怎么样,是不是特有诚意”
    “你这孩子,怎么净整些没用的东西。”姜父老眉一皱, “这算什么诚意”
    姜禾绿吐了吐舌头,正准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又听父亲改口“八个字太少了,怎么着也得十六个字。”
    “”
    傍晚,姜禾绿出去给父亲买饭。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她回来后发现房间里多出一个人。
    沈西成的到来,是她完全没有预料的。
    她以为他说“明天再来”是玩笑话,没想到是认真的,并且当天就抽空出现在这里。
    看到他第一秒,她手里的饭盒惊得差点掉落在地,“你怎么”
    完了。
    她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时候,他说了哪些话,姜父会不会受到刺激。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关系会不会败露。
    唯一庆幸的是,姜父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其他还算正常。
    “这是给咱爸的吧。”
    比起她的慌张,沈西成更为淡定,从她手里接过盒饭,摆好小饭桌,帮忙把食物放上去。
    “我和阿禾先出去一趟,爸您慢点吃。”
    沈西成笑着说完,抬手拉起姜禾绿的腕,将她带了出去。
    她脑子一片空白,任由他牵着走。
    走廊里端,靠窗的位置,清风袭来,吹着她扰乱的思绪。
    姜禾绿小手握紧成拳,“你怎么来了”
    “时怀见能来,我不能来吗。”
    “可是”
    “放心,刚刚我已经和咱爸讲清楚了。”沈西成拍了拍她的肩,俊容镇定,“说是因为我外面有点事,你怕父亲担心,便先找个朋友代替我和咱爸见面。”
    当然他肯定也实话告诉姜父,他才是沈西成,前一个是时怀见冒充的。
    沈西成这人虽然狗得很,在商场却身经百战,这点小场面根本没有慌。
    他问过这里的护士,知道时怀见来过,因此面对姜父质问时,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
    一切处理得还算妥当,并未吓着姜父。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所以你找时怀见来顶替我,我不怪你。”沈西成态度是难得地温柔,“只是以后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姜禾绿忍住骂他的冲动,“你和我爸都说了什么”
    “随便谈谈,谈到结婚的时候,你过来了。”
    “谁要和你结婚”
    还谈到结婚了他哪来的脸
    一直以来,她都给他小白花的印象,突然用这样粗狠的口吻,怪让人想不到的。
    但沈西成没有太意外,认为她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为了情敌而迟到,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有好脾气。
    他安抚道“别气了。”
    “我不和你结婚,也不是你女朋友。明天我们的替身合同就会过期,你的陈清韵也回来了,我们结束了。”
    姜禾绿的每个字吐得很清晰。
    一字一顿,没有任何的拖拉。
    沈西成却轻笑了声,故作温柔宠溺地哄道“我知道你在吃醋。”
    “”
    醋他妈呢。
    “我没吃醋,我不喜欢你。”姜禾绿往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认真强调,“一开始你就说的,我们之前只是交易,以后连交易都不是。”
    “那是一开始,现在我认真了。”沈西成依然不信,“你之前不是在黑市变卖过一颗祖母绿吗过段时间有个拍卖会,我帮你买回来,当做订婚礼物,好不好”
    他开始用金钱蛊惑她了。
    之前姜氏危机,她能卖的首饰衣服都卖了,包括陪伴自己长大的一颗祖母绿宝石,姜父说是无价之宝,因为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礼物。
    然而危机面前,再珍贵的礼物也不得不变成钞票,否则穷途末路,谁会对着一颗宝石缅怀过去。
    纵然心里想要曾经的信物,姜禾绿还是摇头“不要。”
    “阿禾,你相信我,我和清韵只是过去,我真正想娶的人是你。”沈西成逐渐诚恳,“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心里装有其他人,我可以忘记她。”
    他说什么
    忘记陈清韵
    姜禾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听错吧。
    全桐城顶级的痴情公子哥沈西成,居然说要把白月光忘掉。
    爷的青春结束了
    她毫不掩饰的惊讶,在沈西成看来,分明是意外的惊喜。
    他就知道,她肯定是介意陈清韵才一直这样拒绝他。
    一个女人,吃的醋越多,越说明她喜欢这个男人。
    如此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见姜禾绿一直拿陈清韵出来说事,愈发肯定,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甚至,不惜放手成全他们。
    “阿禾。”沈西成此时语调更加动情,“你既然喜欢我,就不该这么退缩。”
    “”
    姜禾绿内心飘过几只乌鸦。
    她之前演得太过头才给沈二狗这么强烈的错觉吗。
    还是她的话说得不够清楚
    “我再说最后一遍。”她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我不喜欢你。”
    “还说不喜欢,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
    她的脸,分明是气红的。
    不管姜禾绿再怎么强调,沈西成始终她在说谎,在逞强,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其实她想要祖母绿,她想要嫁给他
    走之前,他还提出给她零花钱补偿。
    姜禾绿感觉自己快被沈二狗气死。
    之前他很少有时间鸟她,基本只在有应酬的时候带上她,从来都是中规中矩,所以她对沈西成的印象并不差。
    自从他动了娶她的念头,人就变了。
    果然,两性之间交往过密,容易把关系弄得糟糕。
    他之前喜欢白月光,估计也是因为人家懒得理他,爱而不得才让舔狗的感情更加沉重,能在深夜痛哭流涕作诗堪比李白的那种。
    那么,如果她和陈清韵一样不断拒绝他的话,不会也成为白月光了吧。
    压住这个可怕的想法,姜禾绿蹑手蹑脚回到病房。
    不意外地,门刚露出缝,便听到姜父的指责声“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她半点准备没有,仓促地解释“爸,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时家太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父一下子问到点子上。
    正如沈西成所说,因为他实在抽不出空来,不好意思爽约,姜禾绿才找人扮演一下“女婿”的身份。
    她随便找个男人都可以。
    偏偏找的人是时怀见。
    时怀见是什么人,姜父怎么可能不知道,桐城最有权势的纳税大户,低调神秘,生意场上光是提起名字便让人心生敬畏。
    如果说沈西成是不靠谱的沈家少爷,那么时怀见就是不可招惹的二婚男人,两者之间,孰利孰弊,姜父分得清楚。
    姜禾绿琢磨了会,老实回答“我和时总只是朋友。”
    “普通朋友”
    “嗯。”
    “普通朋友放开政策低利息给咱家贷款普通朋友陪你来病房演戏哄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半个身子入土才这么胆大妄为地骗人”
    “爸,您慢点骂。”
    “你要是不想气死我,赶紧和我说实话。”
    “真的只是朋友。”
    “沈二少说你们走得很近,他还抱过你。”
    听到这句,姜禾绿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厉光,暗暗咬牙,沈西成这个狗,好话没一句,肚子里全是坏水。
    这下子,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姜禾绿面露难色,“我和他真的没关系,爸你为什么信沈西成一个外人,却不信我”
    姜父不由分说地摆手,已然不给她解释反驳的机会。
    他一个老父亲,没有精力去调查是真是假,他只说道“不管你们之前怎样,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为什么”
    “还用得着我说吗”
    早些年关于时怀见的传闻,姜父是知道的。
    纵使姜禾绿解释他其实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姜父也不会信的。
    “他其实是好人。”她不甘心辩解。
    “是好人坏人,我不做评论。”姜父目的性明确,“但你休想和他在一起。”
    “”
    “我不可能允许你当一个高中生小孩的后妈,我再落魄,也不会让好好的闺女砸别人手里,老姜家要脸。”
    闻言,姜禾绿明白了,原来父亲不是觉得时怀见是坏人。
    只是不想让他们关系更近而已。
    “我还以为什么呢。”姜禾绿松了口气,“爸你放心,我没那么傻。”
    “要是被我发现你和他有亲密的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
    “”
    姜禾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腿。
    就算不为了腿,为了下半生幸福,她也不可能和嫁到别人家里做后妈。
    本来姜父对时怀见的印象挺好,要怪,都怪沈西成从中作梗,估计她不在的时间里,说了不少时怀见的坏话。
    想到这里,姜禾绿突然同情起那个老男人。
    过去的事情,就算时间再久,都无法改变人们对他的印象。
    哪怕他从良。
    哪怕他是桐城首富。
    想到身价,她又开始颓废。
    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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