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将那两样东西随意扔在地上, 也没让卢家主起来,轻笑出声道“卢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卢家主一派镇定道“屿川一事草民已经查得内情,乃族中妇人温氏下放印子钱, 亏空族中财物数百万两,不敢暴露, 这才向自己儿子求助, 那卢文渊敢做出这种事, 虽说情有可原, 却罪不容赦, 草民不求陛下赦免,家中已将温氏捉拿, 温氏心惊胆战,畏惧刑罚受辱,已然自尽与祠堂,卢家已知卢文渊所犯之罪,愿以全额赔偿屿川税款,望陛下定夺。”
    说着定夺,实则话里将卢家给撇清了所有干系,他想要的,就是楚毓放过卢家,只诛首恶。
    因为欺君犯上这条罪名下来,卢家只怕全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只有将一切推到温氏与卢文渊身上,卢家才有一条活路。
    至于事实真相是否如此, 谁在意呢
    而卢家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两个人,以及屿川的税款。
    卢家虽不比鼎盛的几个家族,却也在世家中有名有姓,其家产支付屿川所损税款也绰绰有余。
    若是皇帝不追究,此事过后,卢家依然还是范阳卢氏,就算名声有损又如何,时间会带走一切。
    可是楚毓很不高兴。
    一个卢文渊就想让他放过所有人凭什么
    至于那些银子,他目前不缺。
    “此事待卢文渊被带回来后再议,既然卢家主来了,那就暂时住几天,等等也不迟。”
    说罢,楚毓冲外面道“来人”
    王伴伴赶忙进来,“陛下”
    “去给卢家主安排个住处,派人好生伺候着。”楚毓悠悠道。
    在场两人都听出来了,这就是让人监视着他,不让他乱跑或者与谁联系的意思。
    王伴伴对着面色不好看的卢家主笑着道“先生请吧”
    日头不算大,却也并不小,在下面跪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而由于谢奕迟迟不发话,全城人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有的还能撑住,而有些体弱的却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此时的队伍已然没有之前整齐,动作姿势也没有先前的整齐划一,人心也逐渐有些涣散。
    行军打仗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他跟对方耗的,就是这股士气。
    他端坐于马上,即便顶着日光,也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甚至面上还带着些许惬意。
    可底下的人就不行了。
    他们等得几乎心力交瘁。
    就连裴瑾瑜都忍不住往谢奕的方向看,眼见对方还没有半点动作。
    卢文渊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根本不用等到谢奕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承受不住而倒下。
    严大儒遥遥看着谢奕,心中忍不住叹口气,这场仗,他们注定要输。
    江上代有人才出,他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比不上现在得年轻人了。
    卢文渊不能让谢奕再这么继续沉默下去,他只好再次跪拜,将自己的请罪书再念了一遍。
    他已经想好了,要是谢奕还不动,那他就继续念,一直念到谢奕有所行动为止。
    不料他刚念完这一遍,谢奕就趋势着身下的马匹向他走来。
    “卢文渊”谢奕出声。
    卢文渊匍匐在地,“罪人,在此”
    谢奕确认了他的身份,便轻轻笑道,“我瞧着,你也不像是没读过书的人,这请罪书也写得不错。”
    卢文渊不敢搭话,只能静静听着谢奕说,见招拆招。
    谢奕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倾身向他道“可你怎么就看不懂大楚律呢”
    卢文渊心中微沉。
    “律令第一册第一卷第二十三条,欺君罔上者,按律,该当如何”谢奕一字一句道,“瑾瑜,你来告诉他。”
    裴瑾瑜当即道“按律抄家问斩。”
    “听清楚了吗”谢奕看着卢文渊,也看着这全城百姓,“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卢知府虽有罪,可他亦有功,功过相抵”那领头的书生道。
    “嗤”谢奕嗤笑一声,“功过相抵从来就没有什么功过相抵,他既身为屿川知府,那他为屿川所做的事,本就是他职责所在,是他为了配得上这头上这顶乌纱帽所应该做的,他的功,亦是他的责任。”
    “而他所触犯的律法,证据确凿,罪不容赦”谢奕冷声道。
    “你们在我面前替他求情”
    谢奕轻笑一声,“可你们知不知道,陛下下旨,给了本官将人就地正法的权力”
    “看见本官手中这把天子剑了吗”谢奕拔出剑柄,剑光映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那张俊美的面容冷酷无情
    谢奕抽出剑身,将它抵在了卢文渊的脖子上,“卢文渊,卢知府,你觉得,本官此时就算是把你杀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他甚至是笑着的,说出的话也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可那话里的内容,却足以让卢文渊浑身的血液凝固,面色发白。
    “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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