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司马修点头“恐怕就是这几日了。阿玉若放不下好友,可提前设宴作别。”
她的好友就一个傻大姐杜小娘子,还有林妹妹司马兰。
后者肯定是要和他们一起的,前者,已经找她抱头痛哭过好几回了,直言向小寒一走她就没了唯一的知己,要和那些迎风就倒的假诗人们作伴了。
向小寒踢走一颗石子,偷偷觑他一眼,有些忐忑地问“你害怕吗”
去权力角逐的中心,不用想也知道那将是怎么一番刀光剑影。这里太守一家独大,她在这里自由自在惯了,想起那些心眼多的筛子似的人和一堆规矩,就有些犯怂。
司马修笑了,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光。
向小寒这才反应自己魔障了,眼前这位本来就是玲珑人物,和为了躲避复杂关系狂奔在科研路上的自己不一样,这一去不过如鱼得水,他怕什么。
“阿禾的心眼分我一半就好了。”她叹气。这些年在卢氏的教导下,她接人待物是没问题的,中规中矩不出错,但是心眼这东西,真的是天生多少就是多少。
司马修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阿玉这样,刚刚好。”
不让我无人能懂,不让我无话可说,不至于像师父范偿那样,疲累至避世而居。何其有幸。
“脑袋摸多了会长不高的。”向小寒抗议,她对这个很执着。
“这不必担心,以后后厨炖的汤都给阿玉。”他弯了眼睛。
两个人走到院子门口。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阿玉你可让我好等。”司马兰抱怨着,等跨过了门槛才看到她身边的司马修,连忙行礼“兄长。”
这两年因着向小寒的原因,司马修见这个妹妹多些,比其他姊妹更多了印象。
但到底是不熟的,避过半礼,才对向小寒道“进去吧。”
向小寒晚上和司马兰说了要搬去洛阳的事,让她抓紧时间去和好友告别。
“这一去,又不知是个什么境况。”司马兰揪着被子,满心惶惶然。
向小寒顾不得自己怂了,拍拍她的肩膀“怕什么,有我在呢,而且,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换个地方就时来运转好事临头了。”
对这里的女子来说,最大的好事莫过于寻一门好亲。向小寒自己没这个顾虑,她压根儿不考虑在这里结婚。但是司马兰肯定还是憧憬的。
两个人一时感怀,就在那里聊到了半夜。
向小寒是想睡懒觉的,她以为大事当头没人管自己了,正好可以偷个懒,睡到日晒三杆岂不美哉。
谁知没到卯时刚过就被小桃匆匆忙忙叫起来,告诉她她师父窦准找人来寻,说她今天练功迟了,师父很不高兴。
她蹦起来换了衣服就往寇准的院子跑,还没到跑到跟前就看到师父拉长了的脸。
“师父,你,你这两天”你这两天不忙么在这里长途迁徙可是个浩大工程啊,天下又不太平,路上各种意外不少,正式要忙着加紧训练的时候。
“我忙就是你可以懈怠的理由”寇准冷哼一声“你以为上路就没你什么事了只用躲在马车里享受”
嗯嗯嗯向小寒听明白了,他是要利用这次锻炼她,于是乖乖站好。
寇准已经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
向小寒心中一凛,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赶紧抽出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寇准擅枪,她本来也是学枪,开始以为和电视上放的一样,用那种弹性很大的白蜡杆,讲究抖、挑。
结果几番耍下来寇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枪就是用来刺的,你抖个什么劲儿用那么软的杆怎么扎得准”
说着长枪一横,给她做了个示范。
向小寒这才发现,他用的那杆枪黑,硬。力道刚猛,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