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2/2)
“他是”瞥见旁边的常久,少年打量道。
“这位是丞相的门客常久。”墨鸦对他解释道,后又向常久道,“这是我的部下,白凤。”
常久哦的一声,连忙拱手,发自内心无比真诚道“幸会幸会”
白凤轻皱眉头,不理常久,直接问墨鸦道“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做吗”
“嗯,”墨鸦思量着轻哼一声,“此刻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伯尹失踪,我与常久现下正在搜寻他的踪迹,城西山上的山洞那里或许有线索,你先行一步去看看,有什么收获待我们到了那里再进行汇报,若无发现也回来通知我们。”
“你为何不一起去”
“我同常久一道过去,他身手没有你好,飞不了你那么快。”
听闻此言,白凤又打量了一眼常久,常久默默移开脸,避开他的目光。
墨鸦的话不知几层涵意,常久懒得去琢磨,就当表面意思听,当是他体贴了。
白凤不再多言,足下轻点地,旋身便飞跃上墙顶,再一跃人已踩上更高处屋顶横脊。
纤细的骨架掩藏不住少年浑身精干结实的肌肉,紫发轻扬,微微俯身,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边而去。
常久出神地望着白凤远去的背影,一时没有说话。
“你在意白凤”冷不丁地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啊”常久反应过来,朝墨鸦笑了笑,“没有啊,只是觉得耽误你了,抱歉。”
“不必客气,”墨鸦偏头无所谓道,似乎不是在对她讲,“偶尔不在天上飞,走走路也是好的。”
是吗。
常久沉默。
你明明喜欢在天空中的感觉。
到达山上洞穴所在之时,白凤已经先一步在那里等他们。
半路没有遇见他回来,说明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
事实上,也无需白凤再说什么,早在常久走近那座山洞时,便能清晰地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臭味由于其不同的产生原因是有区别的,而此刻这种臭味只需一闻便知,绝对是尸臭味没跑了。
然而,常久走到跟前时还是惊讶了。
“哇,你吐了”
她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白凤。
一双好看的凤眸逼视过来,白凤咬牙道“闭嘴。”
“”
尸体,常久也是看过不少的,战国时期哪会少了尸体,死状凄惨尸身不全的虽见得不多,却也非完全不曾遇到过。
哪怕感到不适,可也未曾呕吐过。
常久做了下心里建设,对墨鸦说“我进去看看,之后再考虑是否需要叫仵作。”
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进去了。
不到片刻,一道人影从洞里冲了出来,常久扶着树开始大吐特吐。
“呕”
她对不起白凤,她不该怀疑白凤的专业水准,实在是这个尸体令人不适的程度太超过了。
墨鸦和白凤偏过头不去看常久狼狈的样子,可神色显然亦不怎么好。
“叫叫仵作”
趁着呕吐的间歇,常久气若游丝道,然后立马又是新一轮的呕吐。
折腾到把仵作请来已经离太阳落山不远了,但仵作大爷仍秉持着敬业精神带着仵作小哥两个人进了山洞,准备完成工作。
墨鸦身兼确认尸体的重任,不得已也跟着一同扎进山洞。
常久和白凤在洞外等待,对于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心里已大致有数。
果不其然,最先冲出来的是仵作小哥,年轻的小哥直接吐在了捂住口鼻的布上,紧接着墨鸦和大爷也出来了,常久好奇地凑到跟前去,墨鸦捂着嘴神情有些奇妙,大爷撇了眼一边忙着吐的小哥,叹息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修为不够啊。
常久看着仵作小哥不停呕吐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又有点想吐了。
“是伯尹。”缓过气之后,墨鸦道。
“嗯,猜也猜到了。”常久点点头。
只不过那具尸体的形状太惨,多日高温的环境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浑身爬满了蛆虫和蚂蚁,和地面接触的部分像是融化了一层,隐约可见黄色的尸油,衣衫破烂,脑袋还很明显被人砸破了。一进洞穴,耳边无数飞虫嗡嗡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再晚几天发现,怕是尸体要在地上烂成一滩肉泥。
想到大家全体面色发白的画面,常久突然笑了出来。
不巧的是,她此时正对着墨鸦。
这感觉,仿佛在笑话他一般。
墨鸦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常久心道不妙,刚欲解释,却被墨鸦抢先开口一步开口。
“白凤,你去通知百鸟和将军府护卫,人已找到,不必再继续搜查。将军那里,晚上我亲自向他禀报。”顿了顿,“至于现在,从那具尸体上应该还能发现些什么,就请常久先生和我一同多进去几次,查探清楚为好。”
“我”
“嗯”墨鸦嘴角含笑。
“我认为你言之十分有理。”
即使心里早有此预感,真临到头的时候常久依然不愿意接受事实。
她还得再进去。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呕吐。
出出进进来回了四五次,吐到腹中一点存货都没有,吐出来的都是酸水,最后只剩下干呕,终于结束了整个历程。
期间白凤还回来过,估计是见常久吐得可怜,心中亦有不忍,皱着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日暮西山,照亮白日如同火焰一般的太阳缓缓沉下,月上柳梢头时,常久同墨鸦白凤才回到繁华的街市。
“都吐成那样了,你居然还吃得下。”
白凤看着站定在羊肉丸铺前掏出钱袋来的常久,忍不住出言。
“恶心是真的,饿也是真的,我只是试试。”
试试吃不吃得下。
可惜,并没有能够吃下。
肉在嘴里那一刻,常久差点又吐了。
在两个人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常久默默吐出了肉丸,道
“算了,饿着吧。”
将整一盒羊肉丸子给了街边一个乞丐,常久拍拍手,接着走。
“既然致命一击在头部,那么基本可以排除政敌谋杀的可能。”
“哦,为何”
“凡朝廷中人想要铲除异己,不是于朝堂上明争,便是私底下差遣杀手暗斗,杀手取人性命,会用砸破脑袋的方式吗”
常久这般问着,眼睛一眨不眨望进墨鸦的眼中。
那沉黑的宛如鬼魅缠身的幻觉。
“不会。”墨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