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猛地刹住了嘴,低头开始收桌子,见姑娘没怎么用早点,心里给苏芸又记了一笔,“我去端水给姑娘净手。”
春桃藏不住话,伺候洗手的时候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苏柔看不下去“什么传言本来我不在意,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反而吊我胃口。”
“姑娘,奴婢错了。”
“知道错了就说说是怎么回事”
春桃想说的,但又怕说出来主子生气,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最近大姑娘不是太闹腾了,府里有个在苏家伺候了十多年的老婆子,看不过眼说偷偷跟别人说,大姑娘是瞎闹,当年大老爷是喝醉了酒耽误躲避,根本没救人而且还说本来那些贼人根本找不到地方,是大老爷在外面瞎闹,把人引到了宅子里,平白害死了不少人”
其实春桃觉得真相是这样挺好的,这样二房也就不欠苏芸什么了。
但毕竟是没证据的事,她怕姑娘说她学舌,她才不敢说。
苏柔怔了怔,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不管是不是,娘都是觉得欠了她。”
按着周氏的性子,很难转变,苏柔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她是受够了,她不欠苏芸什么,她若是再来招惹她,她不会对她客气。
苏芸那边胆子小只敢骂苏柔,苏柔不跟她计较,但赵煦却受不了。
派了下属过去,告诉苏芸,她手脚是他断的,要是她忘记是谁动的手咒骂的人不对,他不介意帮她记起。
苏芸被这话吓破胆子,哪里还敢咋呼,只能眼泪往心里吞。
闻言苏柔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屋里的东西,目光在几个大丫头中一扫而过。
跟赵煦走,她打算带丫头伺候起居,论稳重春桃不算是最稳重的,但她见过赵煦刚醒的时候,又对她最忠心。
挑了春桃出来,告诉了她准备过些日子跟她走,春桃没想到赵煦的身份会那么不一般,目瞪口呆,被苏柔打发去屋里消化这消息。
“姑娘,夫人来了。”
周氏来找她,苏柔早有预料,亲自把人迎进了屋里。
见到女儿,周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眉心皱着,眼睛红肿,只是这红肿不知道是为了苏芸还是她。
“娘都知道了,柔儿”
还有下人在,周氏没说全,挥退了下人,周氏抱住了苏柔,眼泪涟涟。
“四殿下怎么能这般,你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怎么能不清不楚的跟他走。”
周氏毕竟做了她十年的娘,苏柔之前失望,但现在看她流泪不舍,心又软了。
“娘不用担心我,女儿心里有数,四殿下不会亏待了我。”
“可他脾气”想到苏芸的惨样,周氏眼泪止不住,四皇子在她眼中就跟恶魔差不多,就是食人的鬼怪。
“他怎么能把芸儿伤成那样,芸儿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娘不放心你跟他走”
可不放心周氏也没什么办法,苏腾安那里已经说透了,苏柔一定要跟四殿下走,要不然整个苏家都会完。
“他对我不一样。”
苏柔也只有那么说了,失忆的赵煦对她跟对其他女人的确不一样。
“但”
周氏越说越难过,苏柔柔声安慰了几句,还应了她一起上山祈福再启程。
“柔儿你能不能劝劝你爹,他打算把芸儿送到庄子里养伤,芸儿不想去,再者我们就要去京城了,芸儿去了庄子,就没了人照顾。”
苏腾安打算把苏芸送到庄子,对外就说苏芸生病,苏柔留下照顾,要不然解释不了苏柔突然消失的事。
听着周氏的话,苏柔怔了下“母亲不清楚大姐说话多没分寸,她跟着上京,恐怕全京城都知道我私奔了。”
“可芸儿不想去”
苏芸跟她哭求了许久,周氏说不动苏腾安,才想找女儿帮忙。
“她不想去,娘可以留下来照顾她,把裴哥儿丢给婆子,大哥的婚事也不必管了。”
周氏看出女儿生气,却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气愤。心里不禁认同了苏芸一直说的,她的女儿变了。
周氏不知道,苏柔这不是变了,只是被赵煦激起了血性,不想要再装大家闺秀,让人觉得她懂事省心。
“母亲的事母亲自己思量,女儿就不陪了,这几日女儿要赶紧收拾好行礼,免得不方面启程。”
听到女儿的话,周氏不免又哭了一场,本该一家人一起上京,如今苏柔被带走,苏芸又受了伤不能动弹。
苏柔瞧着周氏,等着她哭够了,才让丫头进屋把她送回了院子。
想要跟周氏相处和谐,心就必须得冷一些。
因为周氏不醒事,苏柔就有些疲于替她安排周婉容的事。只是她不顾念周氏,赵煦却惦记着周婉容让他家卿卿难堪。
临近出发前,苏柔就听到周婉容莫名其妙地从周家隔壁邻居的榻上醒来,那家老爷年纪与苏腾安差不了多少,不过身份千差万别,是个死了发妻有七八个孩子的商户。
这事一听就跟赵煦有关,瞧着赵煦得意洋洋等着被她夸奖,苏柔想着他让周婉容从妾变继室算是做了件“好事”,便奖了他一碟红豆糕。
红豆糕塞满了嘴,赵煦笑的比红豆还甜蜜几分“我赵慕苏永远不许这世上任何人欺负卿卿”
苏柔只是发笑,没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