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去大队办手续,顺便弄了一些粮食去磨,两人不回来吃,粮食都在宿舍。不吃也不能便宜外人。一袋玉米,一袋小麦。冰兰特意叮嘱面粉要掐出一些白面来。小麦越磨面粉越白,一般都是混合在一起吃。有的人家分出麸子,黑面,白面。由于白面少,平时几乎不吃,都要留到过年。

    黑面混合了麦麸比较粗糙,口感自然不好。再不好也是面粉。夏雨弄了一辆车推着去了。

    夏兰怎么想两人怎么像是去当兵,据说当兵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带,部队都发。这样一想心里就高兴起来。

    被褥,大衣,棉衣,夹衣,单衣,两人的东西拆了一大堆。外面挂了好几绳子。秋天风干,半天就干透了。冰兰将被子留给夏兰做,自己抱着东西去高敏家借用缝纫机做,不然这堆东西啥时候做完

    高敏也在忙,儿子要去当兵了,都不知道该给他带什么,尽管说不用带,就觉得部队发的哪如自己家做的暖和

    这不冰兰一来高敏就问要不要带,冰兰摇头“别带了,听说新兵管得严,带了怕是也要被扔掉。”

    高敏只好放弃纠结,改为帮冰兰做事。冰兰和夏雨要去边境做苦工的事,屯子是传开了,同样走,王晓勇是去当兵,这俩却是去干苦力。

    高敏是心疼的,两人毕竟对自己家有恩,算是两个孩子的师傅了。看冰兰要做的东西多,招呼着自己的婆婆和对门的大娘都来帮忙。

    那几个老太太真是手脚麻利,冰兰偷偷拉着高敏问能不能找个合适的老太太帮着伺候一下夏兰的月子,“我拿三十块钱,你帮我找找,夏兰的妈没了,婆婆不在身边,我和夏雨再一走,她身边真没个人手了”

    “我给你问问啊,你看那个王三奶如何她最是热心肠,儿孙都大了,平时啥事没有,身体还硬朗”

    “成啊,您帮我去问问,问好了我回头去找夏兰”老太太看着很干净利落,冰兰一眼就看上了。

    老太太一听夏兰没了妈就同情起来,当即拍板“那妮子就交给俺吧听着怪招人心疼的”

    冰兰回来将夏兰拉来,又拿夏雨了两条腊肉和半袋面粉过来请几个帮忙的吃饭。

    夏兰很感激冰兰为她想的周到,看到老太太和善就想到了自己妈妈,眼圈一红,随后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安抚着“不哭啊,大娘在你身边啥也不怕”

    夏雨悄悄抹去眼泪,凡是人就没有不想被关心的,这种情感最是触动人心底的柔软。

    缝纫机响到很晚,冰兰和夏雨、夏兰抱了一堆东西回来。别说大人的,就是小孩子的衣服被子都做出来了。

    第二天夏雨带着徒弟跑出去抓了十来只兔子和几只山鸡回来,秋天兔子肥,给高敏家留两只,老村长家两只,王秀文家两只。冰兰和夏兰带着两只兔子两只山鸡三十块钱去王三奶家将事情定下来。

    夏兰家多了两个塞得满满的木箱,放在炕边靠墙正好做个桌子用。盆盆罐罐分给两家,这晚冰兰叫上于晓红和以前关系不错的在夏兰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都知道两人去边境干苦力,不是什么好事只道保重。一起来了六年,有的走了,有的成家了,有的还在宿舍。喝几口酒,多了更多惆怅,感伤。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马俊脸颊绯红,念着辛弃疾那首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喝口酒,摇摇头,叹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郭宝君说他喝点酒就上脸,她笑着,却带着无奈,满怀抱负的他们快将所有热情消耗殆尽了,那个热闹的都市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他们满腹的才华只能慢慢播种在这片土地。除了寂寥还是寂寥。

    一早三个人坐上屯子里的拖拉机赶去县里,送行的人很多,连大队部的锣鼓都用上了,戴红花最光荣的只有一个。

    冰兰他们到武装部报道后,还是那个中年人,看两人还是带了不少没说什么。让王小勇去新兵处报道,只留下两人。

    “我叫顾宏斌,以后是你们的大队长,你们可以叫我顾队”

    “顾队”

    “嗯,跟我走”

    三人上了一辆吉普车,顾宏斌坐上副驾驶,汽车开始了漫长的旅行,开始谁也没说话,顾宏斌一直看资料地图,偶尔写点什么。

    中途除了睡觉、吃饭、方便几乎不停车,顾宏斌和司机换着开,冰兰看外面开始还是大片田野,后来就开始走山路。饿了吃压缩饼干,冰兰从包里拿出几个山鸡蛋和几根黄瓜递给前面的顾宏斌“从家里带来的”

    顾宏斌接过来咬了一口黄瓜,可能感觉很舒服,长长舒口气。车上除了吃东西就是汽车声。

    冰兰干脆靠在夏雨身上眯觉,她用神识探了一下,他们已经进山了,大山深处。

    路不算颠簸,偶尔还要进隧道。大约两天多的样子,吉普停下了。

    “我们到了”顾宏斌下车道,冰兰和夏雨这才跟着下车打量四周。他们这是进入了一座大山的腹地,里面是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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