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慎尚未结束议政,景辛在殿门外得到通传后进入议政大殿。
    她刚才在殿外听到戚慎的下令,要将弥国和一同造反的夏国百姓赋税加重两层,两国商贾不允许与他国互市,举国五年内不得举行大型活动与红白喜事,剥夺臣民结社、与言论的自由,自辽河以北将国土分割为二,定为新郡,由天子指派新的诸侯与郡守,并颁布新的律法专用于这两个罪国。
    这就是暴君。
    除了对对手残忍,他还会牵连这么多的无辜。
    梁朝的制度是跪坐上朝,此刻满殿臣子皆跪坐在各自的小方桌前,很明显都对这个压迫百姓的政策抵触,但寂静许久后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景辛先行礼说是来请罪的,戚慎刚才已经知道了周普的死讯,龙椅之上男人眸色沉得可怖。
    景辛“天子,周贼叛国是罪有应得,刑法也受了,他此刻走也许是上天之意”
    “你是说寡人违抗了天意”
    头顶传来低笑声,是幽森的凉意。
    殿内无人敢再言,个个臣子的脸色是生无可恋,眼神像一潭死水,仿佛知道再怎么劝解也无用,谁都不想再白费口舌。偶尔有几个正义感强烈的大臣除了压下眼里的痛恨,也只是一动不动端坐着。
    争执个屁,谏言个鬼。
    以前还能说两句景辛这个恶毒宠妃的不是,后来见戚慎压根不理会就懂了多说无益。
    “天子今晨可有听到惊雷声臣妾在去天牢的途中被惊雷所惊,恍惚间一道电光映入臣妾脑内,叫臣妾应当贤淑,做个良妃。恰好那叛臣扛不住刑走了,也许正是天意所为。”
    满殿皆惊。
    从前那个恶毒宠妃竟然能说出这种好听的话,还准备当个良妃了
    这是好事啊
    其中一个气质沉稳的年轻大臣正要起身谏言被戚慎打断。
    “电光给你留活路”
    景辛
    “若王上想要臣妾死那臣妾也无话可说。”
    刚才的臣子开口了“王上,景妃所言甚是,周普本就身受大刑,该审的也审了,既然此乃天意,那景妃又何来有罪。”
    他身侧另一个老臣也赶紧起身附议。
    殿内一时又陷入了沉静的气氛里,大家都在等戚慎暴怒。
    景辛倒有些庆幸,还好,至少还有良知和胆识没完全泯灭的大臣。
    她竟听到戚慎的笑声。
    “唔,景妃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但寡人不信天意,寡人就是这天。”他视线深邃,把玩起腰间佩戴的软圆团子,瞥了眼景辛让她退下。
    洗白任务初步启动,站在殿檐下,景辛瞧着外面的天空都蓝了不少。
    她没直接回棠翠宫,在附近转了转体验王宫环境,等到下朝的宣声奏响走进了一条长廊。
    没多少功夫,寿全按她的吩咐将刚才明政殿上为她说话的两位大臣请了来。
    既然要洗白白这个暴君,总不能她一个人下水吧,好歹要拉垫背的。正经点说,她需要后盾。
    从弥国过来的原主本就没有母族的支持,又恶毒作死将自己的好感度刷到负值,入宫一年多都不知道拉拢几个位高权重的心腹大臣,只知收那些阿谀奉承的小臣子递来的金银珠宝。
    景辛表示她好难。
    走在前头的那位老臣年约五十,是刚才附议的太史令管宗。
    管宗身后的大臣叫温伯元,刚才第一个为景辛解围,是谏大夫。
    他虽不过二十又四,但祖父辈皆是朝中忠正重臣。他也原本一腔肝胆忠心,曾多次拼死谏议渴望将戚慎拉上正途,却始终被戚慎轻描淡写打退。
    朝中不少忠臣都当庭骂过戚慎是昏君暴君,那些大臣不是被戚慎赐死就是罢官,但戚慎从来没有治罪过温伯元。
    温氏乃梁朝的名门大族,而温伯元自小聪睿过人,出过不少惊世集赋,什么劝学赋、孝善行都是全国孩子们从小必读书籍,他也是全国都尊重的才子。戚慎没有直接杀这种人,而是有意把这种人的风骨折断,好像故意向举朝说“你看这种人寡人都能治得他没话说,你们又有什么好讲的”。
    温伯元清俊的眉目间总有些黯淡消沉,景辛想多半是这些年屡次碰壁不得志给抑郁的。
    他与管宗一同朝她行礼。
    景辛“方才多谢两位大人解围。”
    温伯元“臣亦并非是为景妃娘娘解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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