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亮的阳光扫除深秋的萧瑟,湛蓝的天际白云悠闲,偶尔暖风拂面,疏朗而轻和。
    路士奇这场寿宴办得隆重,亲朋好友、他的学生们,相识的人,本镇乃至邻镇的秀才童生们多数皆来祝寿,已近晌午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都坐在主桌周边几桌谈笑风生。
    给寿星公拜寿之人络绎不绝,而坐在主桌四周的他们基本不会多分眼神来瞧这些村民,此刻一声且慢犹如平地惊雷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再观望遍他们才发现说话之人是秀才娘子的娘家侄儿钱丰年。
    路书勤接话“四表弟,怎么了”
    这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挑高,一身张扬的锦袍,他折扇轻摇,指向李云嗤笑“这个是李里正家的姑娘吗穿戴得倒真不把自己当乡野村姑。”
    明晃晃的讽刺叫李守礼和李云这对叔侄俩同时从喉咙里生起股邪火,没见坐在主桌上的路甘露穿戴得才花里胡哨呢,难道这位不是乡野村姑
    但好歹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叔侄俩都咬咬牙忍住了,身为里正的四叔爷李用笑着站上前一步解释“钱少爷,这娃是我二堂兄家的,十二年前离村去给富贵人家当奴婢了,刚赎身回村里来。”
    “原来是在县城里待过了,怪不得一个村姑都敢穿得这么花哨。”钱丰年昂起下巴道“既然当过丫鬟了那正好,我身边还缺个使唤奴婢,今晚就跟我回县里吧。”
    众人面面相觑,四叔爷都没法帮忙接话了,李大为眼冒精光立即抢话“钱少爷,我是这丫头的叔叔,你能看得上我们家草丫那是她三世修来的哇”
    屁股骤然吃痛,李大为被踹得差点摔个狗吃屎,捂住屁股、愤怒地转身,这破侄女还伸长着右脚,李云冷笑声“要不要我再踹你两脚”
    李大为怂了,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鲁氏被气得心口疼,这死丫头还敢当众伸脚踹叔叔,那么多人看着咋瞒得住而路有酈和李守礼甚至五叔爷他们都觉得,李草丫她不想嫁人了是吧
    路书勤走到表弟身侧小声提示“她叫李草丫,自己改名叫李云,从小野性难驯,打弟弟打小叔打村里人是家常便饭,正因为脾气粗暴才被她家里卖掉。”
    闻言,钱丰年非但没退却反而生出一丝兴味,扬声轻蔑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奴婢”
    李云无语“我为啥要愿意”
    “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知道,咱们村秀才老爷岳家的少爷,你家以前是咱们镇的第一大地主,很多年前就搬到县城里住了,现在在县里做富商。”
    “既然知道你还敢不愿意”钱丰年挑逗道“本少爷还没娶妻生子,你要是伺候得好,我可以升你做通房,将来你如果再生个一儿半女,你就能做姨娘,一辈子荣华富贵。”
    其他人“”
    路士奇侧头看向他的娘子,钱氏睨丈夫一眼,又看向她的兄嫂,见她大哥大嫂都稳稳当当毫不在意,心中叹口气。
    反而曹氏和路来礼以及路甘露紧张得多,外人不知道,钱家这回来吃寿宴还有相看之意,他们两家在撮合这位钱小少爷和路甘露,没意外今年能定亲的
    路来仪给父母兄妹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们无需在意,这钱少爷明摆是在逗闷找乐趣。
    李柱信以为真,瞬间激动了,紧紧拽住姐姐的手腕说“二姐你可不能犯糊涂,要是这种好事都往外推,咱们家太爷爷太奶奶都要被你气得诈尸了,二太爷都要被你给气死的。”
    被点名的二太爷和他的儿孙们真说不出来是个啥心情,但至少看得出来这位钱少爷更像在捉弄人。
    “对对对,草丫你赶紧的答应啊。”李大为顾不得屁股疼痛赶忙凑上前劝道“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傻瓜都不会不要,你想想只要你答应,咱们全家都发达了。”
    李云想甩掉李柱奈何他抓的太紧甩不掉,于是伸出右脚狠狠踹过去,正中李柱大腿根部,疼得李柱抱着大腿差点飚泪,李大为见此怂怂地再退开。
    一众父老乡亲学子童生秀才们可算开眼界了,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娃,费娇忽然有些理解李大为怎么会怕这侄女了。
    鲁氏怕这丫头再胡来,急忙去拉住她,只是依旧被推开了,连李菜丫去拉也被推开了,李云抬脚往前走到他们桌前,把在座每位看过一遍再看向钱丰年。
    “荣华富贵这四个字谁都会说,可话是虚的,拿到手的东西才算真实。想让我跟你,我们得先谈好条件,第一,我直接做姨娘,庶长子庶长女都得我来生。
    第二,你这房必须由我来掌中馈,你将来娶的媳妇就当花瓶摆着吧;第三,你得给我一间铺面百亩良田做嫁妆,我要做贵妾并且身契握住我自己手里。”
    李云抬抬下巴,调侃道“怎么样啊钱家小少爷,你能做主吗要是你没有能力做主,你还是把荣华富贵这四个字收回去吧。”
    “”
    “狮子大开口都没有李草丫这样的。”路有酈跟他二哥吐槽,路有余不予评置,黝黑而平静的脸庞实在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
    李大为和李柱眼神交流好几回,真能拿到当然好,但他们都觉得这要得太多太狠了,弄得不好反而会把事情弄吹了,但为避免再被揍,他们也不敢凑上前劝。
    五叔爷则对他哥赞叹道“这丫头真是在外面见过世面了,看看,半点都不怯场,没丢咱们老李家的脸。”
    “是太不怯场了。”四叔爷叹气“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脸皮这么厚的乡野村姑,当过奴婢还敢这么大言不惭,钱丰年被逗乐道“哎你叫李云还是李草来着,你给猪鼻子里插过葱吗”
    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这已经是更直白的嘲讽了,只是庄稼人或者说目不识丁之人未必能听得懂,首先一点,村里人没见过象自然更甭说能知道猪鼻子里插葱装象的含义了。
    散碎的笑声从临近几桌当中传出来,路士奇微微皱眉再看向他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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