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烫伤,是二婶给我涂了草木灰。”
    “你咋知道”鲁氏急了,李云翻白眼“废话我自己身上的疤痕我能不知道”
    “那你身上的疤、你的疤哪儿去了”
    “我做到一等贴身大丫鬟的位置,主子赏赐了祛疤膏药。”李云没好气道“你当你家还揣着金疙瘩不成,谁还能眼巴巴地跑到村里来冒充你女儿骗财吗”
    鲁氏眼眶红了,仔细看确实能够看出来眼前这姑娘的相貌有十多年前他家草丫的影儿,她对女儿没有对儿子好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何况十多年不知死活,哪能不挂心
    “你个死妮子,你个死妮子还知道要回来”鲁氏眼底有泪花打转,爱女之心喷涌而出几欲要冲上前时被李云活生生给打断了“我不回来怎么看你倒霉
    在镇上酒楼里吃饭时我都和李柱打听清楚了,今年分家你被分到二十两银子的债务,看那老头和老太精明的,知道你肯定藏着不少私房钱连脸皮都不要了就是变着法地要挖出来,活该这就是你当年卖我的报应”
    一阵阵的哄笑声响起,鲁氏顿时被气得心肝疼,刚涌起的爱女之情散得一干二净;三叔爷憋着笑跟族长叔叔说“能这么戳她娘肺管子的是草丫没错了。”
    “嗯”二太爷予以赞同,又嫌弃道“听听这叫啥话,个丫头片子越发不像样了。”
    没等鲁氏缓过劲,李柱已带着爹和叔叔还有弟弟们从田地里赶到,当即就把人指出来。李大牛一路上又跑又赶着走的连气还没喘匀乎,看到的第一眼与大部分人相同,就是不信,他揣着小心问媳妇和这个姑娘说过话没,确定身份没
    “错不了,就是你那二闺女说话跟射刀子似的,三句话不离跟我唱反调,不往我这亲娘身上插两刀她就不舒坦,除了那死丫头还能有谁”
    李云看到个黝黑显瘦的中年庄稼汉,一身粗布褂子上打着两三个补丁,裤腿上沾着泥,因气息不稳而显得黑红的脸庞在此刻愈加不自然起来,她亦是有些不自然便再往后退两步,抢在李大牛和鲁氏之前开口。
    “别以为我能回来就没怨气了,从你们卖掉我,生恩养恩孝顺父母这些全都结束了。从成为奴婢起我的命就是主人的,再从我攒够银两给自己赎身以后我的命就是我自己的,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李云昂首别开眼,继续高声宣告“我不是回来跟你们两眼泪汪汪地相认然后摒弃前嫌从此一家人相亲相爱生活的,准确来说我现在跟你们是两家,我们不在一个户籍,我也没想过再回到你家的户籍下。
    咱们先把话讲清楚,你们要是愿意让我在李家白吃白住那我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当我今天回来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没死在外面,待会儿凑一起吃顿饭我就走了;今后大路朝天,我跟你们各走各路,谁也甭惦记谁。”
    李大牛显然没准备好接受这么番宣言,一时有些无措“草儿啊你这咋说的,都回到家里来了咋还能再走”
    “你个死丫头想跟你亲爹娘叫板是吧”算上前面被呛那回,鲁氏的火蹭蹭蹭往上冒,随即发飙道“你是老娘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想跟爹娘撇清关系能轮得到你吗
    卖你一回咋了,卖你十回百回你都是老娘生的就得孝敬你爹娘还白吃白住呢,呦呵,李草丫你被卖掉之前你在家里哪天不是白吃白住老娘的”
    “放你娘的狗屁”李云受不得这等激,撸袖子指着对方骂“青天白日的鲁翠芬你就想睁眼说瞎话啊,我连路都还走不稳就得给你端茶递水了,我哪天没少干活,除了李柱那王八蛋谁还白吃白喝”
    这和亲娘叫骂的泼辣劲儿让许多没见识过当年李云凶狠模样的大媳妇小娘子看呆了,也让卞妈妈哭笑不得地扶额,更让鲁氏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若非被身边的堂婶和弟妹拉住非得在和二女儿相见的第一天就上演全武行不可。
    “草啊,五叔爷说句公道话。”随李大牛他们同来的五叔爷李能站出来道“你刚说的那些是有些不像话,哪能跟你爹娘讲得那么生分,你这十多年没点消息的是不知道家里边有多惦记着你”
    “是我想没消息吗谁把我卖掉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惦记有个屁用”李云正在火气上头压根就没卖叔爷的脸面,张口就破骂“我被卖多少回才遇到个好主人,我熬多少年才终于能熬出头,我好几回差点连命都丢了还得记挂着他们惦记我不容易吗
    我跟他们划清关系咋得了,当我还愿意回来就以为我好欺负呢,把我卖掉之后还想仗着生养过我就想跟我要孝敬我呸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们,用不着跟我讲什么狗屁亲情,我在外头看得够实在了,用不着你们再来教训我
    现在就一句话,答应我的条件,我留下来;不愿意的,这饭也不必吃了,我现在就走,今后各安天命谁也甭再惦记谁要是嫌我不孝,李大牛和鲁翠芬你们尽管到县衙里告我去,当我李云还能怕你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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