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保加利亚著名预言师的地盘,萨沙沉默了许久,直到回到克鲁姆家也没说话。塔夏静静地跟在萨沙身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加婆婆和萨沙之间的对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原本不该在场的,可因为萨沙的一句话留了下来听完了这场颠覆了她世界观的对话。
    “塔夏在研究这个,让她听听也无妨。”萨沙是这么说的。
    “承以阿涅弥伊赐予的机运,老婆子我有幸在年幼时承蒙摩伊赖的眷顾,知晓了自己的前身和使命。你诞生的那一刻我便被托了梦,直到今天得以会面。我不会告知有关你的任何信息,相信你的两个跟随者比我更了解一些。那些预言让我这具肉身出了大名头,但也只是使命罢了,可能会发生,可能出现偏差,德尔斐的裂缝里飘出来的雾气唯有通灵的祭司才得以宣告真理。”
    “他们让我引导你,却命令我对于你自身缄口不言,这可难为死我了,说的是吧我花了不少时间思索他们的意图,既然他们不让我说你的事,那我就谈谈我自己吧。自从被阿涅弥伊的龙卷卷走,他们用我的眼作为代价,摩伊赖的三女神带着我的灵魂走遍了我的生生世世,我可从没给旁人提过这个。我的灵魂回到这具身体之后,就多了另一种东西,那是德尔斐赐予的雾气,只那么一丁丁点儿却让我差点儿发了疯,从那之后我就知道我不再是我自己。”
    “人类这个物种是多么的脆弱而渺小,我不畏惧死亡,我的定数早就是决定了的,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我会在三年后离开,而德尔斐曾赐予我的力量会带着我的记忆转移到法国一个小女孩儿的身上,我们的前身是如此相似,都曾在德尔斐的裂缝前倾听真理,甚至被赐予了相同的名字,皮提亚。”
    “但你是不同的,你被掌控者眷顾,你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就像鸿沟中裂开的晨星,即使我们被任命守护德尔斐却仍不如你,他深爱着你,你却不屑一顾。我们都不理解,直到我有幸拜见了另一位母神,那还是深夜,她一袭黑纱侧身坐在巨大黑狼之上,紫色的双眼使我心神不宁,她说皮提亚祭司,你在嫉妒什么。”
    “什么都无法瞒过神的眼睛,我如实回答了她,她听后大笑不止,说他的大祭司他爱了那么多人但大祭司的称号只给了她一人,却不让她的预言被人听信,你不觉得可笑吗因为只有这样,这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会信任她,我听后大惊,为主神的痴情,为了别的什么我记不清了,但之后女神却又说道不过也不排除他想报复我,谁让,我抢了他的人。”
    “我听闻过大祭司幼年时曾同胞弟被神蛇洗耳,因此有了预言的能力,也有人说是主神赐予大祭司预言的天赋,而大祭司拒绝了主神的示爱,从而使得预言不被任何人听信。其后只听母神说那蛇,是我的眷属,好东西谁都想要,我是,他也是,不过这都逃不脱母亲的眼,母亲一直在看。”
    “最后,母神离开前注视着我聆听德尔斐吧,即便是神,也是不可信的。”
    万加婆婆说了很久,她没有双眼却不妨碍她看透一切“大祭司啊,我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即使我不再是皮提亚,你也没有想起属于你的一切。人活久了,就都不重要了,我们都知道即将前往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塔夏,你不会把今天听到的说出去,对吗”站在克鲁姆家的一楼大厅里,萨沙问道。
    塔夏研究了很多麻瓜的神秘论,神话自然有所涉猎,万加婆婆提到“皮提亚”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这段听上去有些离奇的事情都发生在三千多年前的希腊,而最后万加婆婆称萨沙为大祭司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那个曾经预言了特洛伊战争的公主,太阳神阿波罗的大祭司,卡珊德拉。
    “当然,我亲爱的萨沙宝贝。”塔夏这么说着俯身在萨沙的侧脸上印下了一吻,“幸亏我是巫师,
    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神奇不少。”幸亏我研究过古希腊的神话,尽管被你吓到了不少,却也不是难以接受。
    “虽然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没想到定数在这里,”萨拉查双手抱臂缓缓说道,“想要证实她的话吗”
    “什么意思”萨沙还没从万加婆婆的话里回过神来。
    “怎么说呢,有些东西就算是过了很长时间也忘不了的,根深蒂固。”在旁边不安分转圈的戈德里克接了话,“我之前跟萨尔逛了逛塔夏的阁楼,刚好有两本古希腊诗集,要不要去看看”
    于是萨沙在得到了塔夏的许可后,在戈德里克的带领下找到了那本翻版的古希腊文书写的伊利亚特,刚刚翻开了一页就差点儿摔了手里价值连城的书。不是因为别的,正是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文字的他,居然,都能看懂。
    “我就说了是根深蒂固的吧”戈德里克凑在一边一脸得意,跟着萨沙看了两页书随即又一脸嫌弃,“这种书上写的历史都有偏差,你现在也不能就靠着一本书想起来什么,看几页就扔一边算了。”
    萨沙默默叹了口气合上了手里的伊利亚特“你们说,我到底是谁”
    “这还不容易,你就是你啊,你还能是谁”戈德里克坐在书架的顶端翘着没有脚的腿晃了晃,“不过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就还是个没什么分寸的灵媒,或许在别人眼中你足够成熟也足够有能力,但在我们看来,你还很单纯,单纯到我都不忍心接着带你走下去了,可对于我们来说,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就连霍格沃茨也会消失吧。抱歉了萨沙,为了霍格沃茨,为了另外两位女王,这是我和萨尔不得不做的事情,原谅我们吧。”
    “戈迪已经说得足够多了,我也没法再说什么。”萨拉查原本就是个话少的人,即便是跟戈德里克一起呆了一千多年也没什么改变,“我同样要跟现在的你道歉,原谅我们。”
    萨沙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道歉,既然是无法改变的定数,怎么也逃不掉不是吗”
    “很好很好,那我们来复习一下古英语吧有兴趣的话要不一起学学低地德语也行,拉丁语法语包教包会还有其他的物种的,爬说语精通人鱼语略懂,龙语我也会点儿”戈德里克来了兴致绕着萨沙不停地转圈说个不停,一旁的萨拉查饶有兴致地挑了嘴角不说话。
    “我对学习语言真的没兴趣”萨沙苦恼地捂着耳朵跑出了塔夏的阁楼。
    “你不得不学啊”戈德里克依旧缠着萨沙不弃不让,“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的未来一千年前没那么好混我好不容易重新逮着一个能听我说话的学生,你就满足我吧萨沙”
    “终于说漏嘴了吧。”萨拉查笑了笑跟了上去。
    按照计划威克多尔和琴佐夫打算带着萨沙逛位于索非亚的蜂巢巷,可自从那天开始塔夏对待萨沙亲昵得如同自己的亲儿子,即便是威克多尔也不由得对塔夏抱怨了两句,而塔夏则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威克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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