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不得不说,两人走一起,还挺和谐的。
    佟贵妃看了一眼,忍不住蹙起眉头,不明白仁妃为什么把这么一个人放在跟前。
    看着潮平,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有些说不上来。
    她想,得找个机会好生提醒一下仁妃,省的她当局者迷,总觉得潮平这奴才有些不简单。
    等走出神武殿,一股子风吹了出来,带着凉气,还挺舒服的。
    姜照皊总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
    魏珠提着食盒,殷勤的给她递茶水。
    现在不能喝茶,只能喝白水之类,倒是好准备了,做了一个大大的玻璃杯,灌上一杯,没事的时候就喝几口。
    佟贵妃瞧着觉得稀罕,笑吟吟道“你这玻璃杯好看。”
    不光好看,还特别实用。
    姜照皊随口道“欢喜特制的,这种玻璃不好弄,经不得开水烫,容易炸裂,几十个才能出这么一个。”
    说着美滋滋的又抿了一口温开水,想了想笑道“您要不要叫欢喜再做一个,只是这有些拿不准,做好的时间定不下,到时候给您送过去。”
    照她来说,这杯子和前世的玻璃杯比起来,又笨又重,就是和盖碗比起来,也差远了,就是胜在稀奇。
    看着佟贵妃的眼神,她悟了,对于她来说一般,对于旁人来说,可不是如此。
    想想多做几个,到时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皇贵妃、佟贵妃等一人几个,就是不知道欢喜能不能量产出来。
    寻常的玻璃还成,这种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姜照皊知道,故而一直没有要求。
    这么说着,和佟贵妃一道溜溜达达的在御花园中走着。
    “你这衣裳好看,穿了三层么”佟贵妃问。
    姜照皊伸出胳膊给她看,一边笑“那也太热了,是假的,里头是一层。”就是三层绣花的袖子,原本要穿三层里衣,她嫌热,就合成一层了。
    佟贵妃又瞧,不住赞叹“这手艺好。”
    “是,这是潮平绣的,可好看了。”他有这个天赋,就是绣娘她也比不得他。
    见潮平离得有些远,佟贵妃斟酌着问“潮平以前在哪伺候的,瞧着不像是无名之辈。”
    姜照皊随口道“刚第一波出来伺候,瞧见他就留下了。”
    可以说跟其他太监比,他是一步登天了。
    从无品阶的宫侍,一跃成为翊坤宫大太监。
    佟贵妃蹙了蹙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半晌才道“本宫瞧着他,倒不似池中物。”
    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姜照皊笑了笑,随口道“这就是个憨批。”
    听她这么说,佟贵妃也就不再多话,她已经提醒过了,皇上和仁妃两个人盯着,肯定比她一个人强。
    只是她瞧着潮平,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就连这名字,也叫人听着不舒服。
    然而她蹙了蹙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路走来,对方低眉顺目,沉默寡言,确实没什么可指摘了。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问题。
    不是自己的奴才,又不好说,总觉得有挑拨的嫌疑。
    这样纠结了一会儿,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仁妃闲适的吹着风,表情舒展,那脸颊比身旁的花瓣还要娇嫩,她就有些艳羡。
    但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高兴起来“你那个护肤的真好用,现下我皮肤也细嫩很多,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她打小都保养,轻易不见风雨日头,基本上都没有可提升的空间。
    谁知道用了她的,肌肤细腻更上一层楼,和仁妃的却仍旧没法比。
    “你是怎么保养这么好的”她问,说着怕仁妃误会,赶紧补充道“没旁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手法错了。”
    姜照皊侧眸看了她一眼,佟贵妃生的五官端正大气,肌肤细腻瓷白,非常漂亮。
    可惜沉默在康熙这后宫里头,有些浪费了。
    “天生的。”她道。
    系统出品,也算是半个天生的了,再加上原主本身底子就好。
    听到天生的三个字,佟贵妃吸了口气,突然有些不想理她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什么都生的比别人好。
    如今占着皇上宠爱,后宫里头也风平浪静,无人敢寻她晦气,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一会儿话,姜照皊有些累了,就告退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佟贵妃蹙了蹙眉尖,她还是觉得潮平有些不大对劲。
    和宫里头的太监比起来,太过优秀,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瞧着就叫人觉得有事。
    姜照皊搭着潮平的手腕,慢悠悠的往前走,之前她身边用的都是白苏,现下怀孕了,这男人到底比女人力气大,故而一直叫潮平和魏珠一左一右的伺候着。
    以免出现任何意外,宫女会出现反应不及时的情况。
    之前那次生产,不就是宫女拉不住。
    潮平抿了抿嘴,看着她白细的手腕,纵然瘦的紧,依然是骨肉匀亭,瞧着漂亮极了。
    那长长的护甲,衬着露出的一段指节,愈加白皙柔嫩。
    仁妃还允他在身边伺候,断然想不到,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被教出来的。
    眸色深了深,到底没有说话。
    魏珠在后面探头探脑,一边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叫小太监回去拿伞去。”
    云层有些厚,一半天晴一半天阴,中间的云,金光乍破。
    姜照皊抬眸看了一眼,慢悠悠道“不必去拿,等咱们走回翊坤宫,差不多才会下雨。”
    这话说的笃定,魏珠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这突然就这么玄学了。
    他小小声的问“主子您学过天象”这也太厉害了。
    姜照皊点头“略知一二。”
    她话说的深沉,看似谦虚,实则真的是只知一二。
    看着魏珠崇拜的眼神,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等会走到翊坤宫在下雨,不要让她把牛皮给吹破了。
    潮平轻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在前面引着走路。
    魏珠一路走一路看天,就怕走一半下雨。
    谁知道老天爷特别给面子,几人刚刚跨过翊坤宫的门槛,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魏珠目瞪口呆,神了。
    姜照皊骄矜一笑,这就叫考试的时候考神附体,学的全会,蒙的全对。
    走进内室之后,她施施然坐下,又喝了口水,又更过衣,这才坐下,捧着书来看。
    这书越看越多,怎么看都看不完。
    没过一会儿,胤祐和胤祚就回来了,他们两个想跟自己的伴读玩,但是伴读选完之后就回家了。
    姜照皊被他们闹的没法子,只好陪着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
    一会儿要做母妃,一会儿要做阿玛,忙的跟什么似得。
    这一边过家家,还得一边讲故事,说的她口干舌燥,只想躺着玩。
    “好了,自己玩吧。”她道。
    胤祐不高兴了,自打母妃有喜,就很少陪她玩。
    “当初是不是你们要的弟弟妹妹。”她道。
    胤祐点头。
    “有了就不能丢掉。”姜照皊慢悠悠道。
    胤祚凑了过来,哄胤祐玩,一边道“母妃累啦,我们跟狗狗玩。”
    养的两只二哈,如今已经长大了,倒是没敢拆正殿的家,就是喜欢刨门口那块地毯,整天就那一点烂糟糟的。
    和拆家比起来,已经是非常温和的方式了。
    姜照皊可以接受。
    二哈现在已经半大,皮的跟什么似得。
    但是待胤祐、胤祚又极好,步步紧跟,一点都不愿意分离,平日里也警觉,不肯叫陌生人靠近两个小主人。
    见两小只护主,康熙才没有说什么。
    两只狗,太不像宫里头可以养的宠物狗了。
    看着胤祐又被胤祚哄高兴,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了,姜照皊也忍不住露出微笑,不得不说,孩子是非常治愈的。
    胤祚素日里不如胤祐会撒娇歪缠,总是默默不大说话,但是他特别老成,不用你说什么,自己就能意会。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忽略他们,后来问了康熙,才被对方点醒。
    有些人天生就就看眼色,特别的乖巧懂事。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容易被忽略,就要靠做父母的来平衡。
    正说笑着,就见梁九功白着脸走了进来“外头递进来小心,说是纯亲王有些不大好。”
    隆禧作为上一代年纪最小的兄弟,平日里最是受宠。
    康熙一听,登时起身,叫姜照皊自己在宫里头好生待着,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快马出宫,等到纯亲王府的时候,已经挂了白,府里头哭声震天。
    纯亲王一直盼着能有个福晋,这才成亲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康熙心里难受,上前来瞧了瞧,就见隆禧脸色青白,已经没了血色,人也枯瘦的紧,可见这些时日,着实受累了。
    旁边的福晋挺着微鼓的肚子,哭的有些抑制不住。
    康熙叫裕亲王福晋把她拉下去,好生歇息,她在这灵前哭,若是不小心伤了胎,就愈加不好了。
    说起这福晋,进府也不容易。
    是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远远不到能做亲王福晋的地步,她甚至还没有隆禧身边侧福晋的母家身份地位好。
    然而隆禧喜欢她,非得要赐婚。
    后来进门没多久就开怀,大家都高兴,只是隆禧的身子一日比一日不好,这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如今更是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候,人突然就没了,岂不是叫人难受的厉害。
    福晋就有些受不住,前脚刚刚山盟海誓,后脚就真的要去山海里头才能寻来她的夫君。
    康熙看了她一眼,难免想若是他不在了,仁妃会不会哭成这样。
    想想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又觉得他这样,着实有些多想了,对方说不得还觉得松了口气,安安生生的做自己的太妃。
    她平日里待太子很好,是真心把太子当太子的,胤礽有时候就会很迷惑的问,到底应该怎么对仁妃。
    康熙想了想,觉得郁卒,便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开始安置起隆禧的丧仪。
    其实不用他来,但是他心里难受,就想着送最后一程。
    隆禧这孩子,最是乖巧,又会哄人开心,最是没野心,素日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闲散王爷。
    可惜膝下空空,连个披麻戴孝的都没有。
    英年早逝。
    叫人惋惜不已。
    他在这里忙活,宫里头的姜照皊也安生不下来,要安排事情。
    原本属于皇贵妃的活儿,但是对方病重的有些起不来身,自然管不了,拿去给佟贵妃,她又说自己年岁小,不经事,不肯往自己怀里拦。
    可不就只有姜照皊顶上。
    她素日里懒散惯了,突然叫她做这么多事,就有些疲累,将隆禧的事忙活完了,她想了想,直接将对牌送到寿康宫里。
    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佟贵妃为什么不敢接。
    这皇上没有发话,上头还有一个老祖宗呢。
    见她送过来,太皇太后就说不要,叫她自己拿着。
    对于下头的事,她现在懒得管了,如今皇帝的翅膀彻底硬了,她已经管不住,有些事有些话,说了反而得罪人,她何苦来哉。
    这些年,被皇上架空架的死死的,她也有些灰心。
    历经三朝又如何,争不过小辈。
    看着低眉顺目,乖巧无比的仁妃,她随口告诫“也多劝着皇上云露均沾些,绵延子嗣才是要紧。”
    姜照皊装憨,只说太皇太后英明,一句也没应。
    太皇太后垂眸觑了她一眼,懒得搭理,手覆在额角,装疲惫。
    看着她这样,姜照皊知趣的告退。
    拿着对牌,她有些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宫务,她是一点都不想沾,但现在宫里默认就是她的,旁人谁敢接手。
    姜照皊想了想,直接跟康熙挑明,她不想弄这个。
    晚间他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隐隐带着凉气,没有那么燥热。
    她手里捧着蜜桃在吃,见他来就开门见山道“宫里的对牌如今在臣妾这里,明儿交给佟贵妃如何”
    康熙听完,皱着眉头看她。
    对牌能在她这,自然是因为他默许了。
    但是如今对方竟然不稀罕,还想要让出去,就让他有些不能理解了。
    “宫权在你手里,做什么都方便。”他道。
    姜照皊摇头,确实什么都方便,但这个时候,宫务分配已经很成熟,就算宫权在宫妃手里捏着,也没有多大作用。
    人员调度归敬事房管,顶多弄好之后,给她过一眼,瞧瞧有什么要改的没。
    虽然说有改的权利,但是她的地位,没有宫权,也依然可以改,想要谁,想要什么样的奴才,一句话的事,就送过来了。
    这内务府都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宫妃就是过把手,并不是说事事都要自己考虑。
    “给佟贵妃吧,她温柔敦厚,还不错。”姜照皊随口道。
    那日给孩子们选伴读,佟贵妃的提醒她听懂了,但是没法给她说内情。
    康熙瞅了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看谁都好。”谁都相信,简直软萌的叫人操心。
    “万不能如此了,凡事多长个心眼。”
    姜照皊听完无言以对,看向一旁的康熙,笑道“内务府现在归谁管”
    康熙一怔,以前归隆禧管,如今他去了,还要再换个人。
    这内务府事干重大,人选要好生选看,不能草率。
    “隆禧才长大,这人都没了,他嫡福晋肚子里也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康熙道。
    若是个阿哥倒还好,若是个格格,这一脉就断了。
    “你无事的时候,召见她进宫,或者赏些东西。”康熙道,也算是为这个弟弟做点什么。
    宣召进宫自然是不成的,她大着肚子,又经历丧夫之痛,这胎气就不稳,不如赏东西,谁都能瞧见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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