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鼓,在这一瞬间尽数褪去。
    搞什么男人,搞钱。
    她想。
    康熙抖了抖红彤彤的耳根,在心里想,若是仁妃软语相求,他就应了吧,然而对方没有动静,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
    看着她垂眸低头,从他的角度看,能看到乌黑的发丝,和白玉耳垂,精致的像是玉雕一样。
    牵着她的手,那柔软的滋味,像极了她的唇。
    隆禧从后面看见皇上通红的耳根,有些不明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然而他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就自己小心的观察,只是瞧着瞧着,他就瞧出不对来了。
    和烧烤时的仁妃比起来,现下仁妃的态度有些过于游离和漫不经心。
    原来两人一直都是这般相处的,皇上竟喜欢对他爱答不理的,这是什么样的爱好。
    姜照皊心如止水,又恢复了之前的一颦一笑,她笑吟吟的晃着他的手道“有些累了,想喝水。”看着康熙温柔的喂她喝水,她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
    有些人,温柔就是表象,并不代表什么。
    就像她一样,不也事事温柔,事事体贴,也不见得就爱康熙了。
    这么想着,心里仍是闪过一丝酸涩,紧接着自己就平静下来,他是帝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两个人能心平气和的交流。
    等爬到山顶之后,众人都有些累,看着远处辽阔的景致,又觉得一切都值了,姜照皊双手举起作喇叭状,疯狂的啊了一声。
    看着康熙被她吓了一跳,开始疯狂笑。
    她这一年多,真的憋惨了。
    不光康熙被她吓到了,周围人也都吓的够呛,而正在安睡的两个小崽子,听到母妃的声音,哼哼唧唧的想醒,最后又睡着了。
    “做什么怪声怪气的。”他笑骂。
    姜照皊想了想,反正康熙又不喜欢她,索性对着康熙耳朵疯狂啊了一声。
    看着周围侍卫憋着笑,一声不敢吭,而康熙瞪圆了眼,咬牙切齿道“回去再收拾你。”
    愈发胆肥了,胆敢捉弄他。
    姜照皊嘻嘻一笑,开始撺掇“您试试,特别爽快。”
    康熙还没有试,但是隆禧已经耐不住,学着仁妃的样子,也啊了一声,山谷中有回音,能传很远很远。
    他想了想,也跟着疯狂啊啊啊。
    隆禧年纪轻,这么做没有人说什么,他期待的看向福全和常宁两位哥哥,两人都别开脸,装作不认识他。
    若是皇上这么做了,他们跟着做,倒是无可厚非,但是这皇上没做,他们就不能如此。
    毕竟年纪大了,要脸。
    谁知道就听仁妃仍在撺掇“真的,您试试,反正人又不多,来到山上不喊一声,那不是白来了”
    想了想,她说出一句种花人都讲究的真言“来都来了。”
    不管什么事,就算不合心意,也可以用来都来了四个字将就。
    康熙想了想,还真是,来都来了,喊一嗓子也可。
    “啊”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姜照皊在旁边煽风点火“大声点,中午没吃饱”
    “啊”康熙气沉丹田,决定给她点厉害瞧瞧。洪亮的啊声响起,周围的侍卫不敢笑了,偷偷摸摸的也开始对着山下小声啊。
    康熙看了看,笑道“都随意,还怪好玩的。”
    说着又啊了几声,果然一腔郁气都尽数消散,他正要夸赞这个法子好,就见仁妃脸色一变,赶紧往背篓处走。
    他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跟上了,到了一看,刚好有细弱的哭声响起。
    在这么吵的情况下,仁妃还能第一时间发现孩子哭,可见是真的对孩子上心,对于这一点,康熙很满意。
    她是一个好母亲。
    这么想着,就见仁妃蹲着,掀开盖子,将这个孩子抱出来,轻声哄着,这会儿,他无端的想起隆禧说她温柔贤淑。
    她所有的温柔,大概都给了孩子。
    康熙看着看着,唇角也跟着勾起一抹笑,看着她把孩子哄睡,又放进背篓,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啊声。
    孩子也睡的香甜,许是感受到母妃的气息,就安心的睡。
    姜照皊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远处的云雾发呆。
    帝王宠爱,是不是就像这云雾一样,远远看去,还挺浓厚的,但是当你真正的往山里去,就如同现在站着的山头,看不到丝毫雾的影子。
    康熙敏锐的发现,她心情有些沉寂,便也搬着小马扎坐在她身边,笑着问“想什么呢”
    姜照皊侧眸,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笑了笑,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在这住一晚。”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
    康熙住在这荒野里,那得一个军队来守。
    “乖,以后有机会还带你出来玩。”他承诺。
    姜照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看着远方发了一会儿呆,估摸着天色,就要回去了。
    上山的时候,兴致勃勃,下山的时候,她就有些懒得走了。
    这视线向下,她那股子恐高劲儿就出来了,扒着康熙的胳膊不肯放,可怜巴巴道“您扶好臣妾呀,好慌。”
    她是真的慌,往下看的时候,那陡峭的山路,瞧了就一阵眼晕。
    康熙看她小脸白白,就笑着问“想不到你竟怕这个。”他调侃“以后你要是惹朕了,就把你带到山上,望这里一丢,不管你了,看你如何。”
    她想,要是那样的话,她就在山里住着了。
    只要不遇见毒虫,她应当就能活下来,北方的东西都不怎么带毒的,反而是体型大,拼力气,这个她就不怕了,有系统在,她的力气就小不了。
    “不要呀。”她软乎乎的撒娇,眼神中充满了控诉,好像在说,他这样是不对的。
    康熙美滋滋的笑了,摸着她的脑袋道“行了,朕哪里舍得。”
    当初将她扔冷宫里头,已经狠狠的伤了她,致使她性子大变,若是再扔一次,怕是捡不回来了。
    姜照皊笑了笑,没接话。
    舍得不舍得,全看他一张嘴,当初扔冷宫的时候,他可真是问都没问过,绝情的紧。
    偏偏原主还以为,康熙是真的宠着她爱着她,能容着她的小脾气,不管对旁人如何,对康熙她还算是萌软娇甜的,人生的又美。
    和她的疏离淡漠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
    又想到原主的死,她心里那点子小旖旎,是真的彻底没有了。
    害,方才的想法,就挺多余的。
    等到下山之后,坐上马车,她就有些扛不住了,靠在康熙肩头打盹,两个孩子跟坐摇篮一样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嗨的不得了,康熙让奶母抱去哄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姜照皊身子也跟着晃,晃着晃着,就栽到了康熙怀里,她觉得这姿势还不错,顺势就睡下了。
    康熙看了她一眼,被她的睡意染上,也有些想睡,把她姿势又调整了一下,便靠在车厢上睡了。
    这马车的减震不太好,乡间小路也算不上平稳,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来一咯噔,脑袋磕疼了,人也就醒了。
    而怀里的仁妃,睡的愈加舒适了。
    康熙迷迷糊糊的搂着她,又跟着闭上眼睛,在不停的磕醒和睡着中,马车进入城门了,这路就好上许多,他终于能安安稳稳的打盹。
    而不用担心,后脑勺是不是被磕出大包来。
    两人搂着睡的开心,马车停了都不知道,三王和公主来告退,没听到声,直的默默在外头等。
    还是康熙先醒过来,见仁妃还睡着,就隔着帘子冲几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告退就是,不必特意跟他说。
    掀开帘子的短暂时间,坐在马上的几人,已经看到了被他搂在怀里的仁妃。
    一时都有些沉默,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见到的,已经是仁妃受宠巅峰,谁知道这巅峰,一直被不停的再刷新。
    哪有主子搂着女人睡觉的道理,理应主子睡着,女人在跟前跪着伺候才是,就是体贴些,给睡个脚踏,已是开恩。
    姜照皊兀自酣睡,等她醒来后,就见康熙笑吟吟的望着她,见她睁开眼,就笑着问“醒啦”
    她点头,有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分不清今夕何夕,方才在梦里头,她梦见她难得柔软一次,说想要叫他名字,他利索的答应了,她的心就更软了,恨不得冒出一连串的粉红泡泡。
    等睁开眼睛,就知道这又是想多了。
    以康熙的冷静自持,怎么可能叫她胡闹,有时候不打紧的事,自然由着她,在上下尊卑的问题上,他自然不会妥协。
    说来也是她孟浪了,提了不该提的要求。
    “皇上。”她软软的唤。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期待的看着她,现在这狭窄的马车空间里头,只有他们二人,叫一声玄烨哥哥或者三哥哥,都是极棒的。
    姜照皊却不知道,看着他的眼神,想了想,起身趴在他身上,对着他唇瓣啾了一口。
    康熙有些不满足,拍了拍她浑圆的臀,催促。
    “啾咪。”又亲了一口。
    他不满。
    姜照皊不耐烦了,直接堵住他的唇瓣,长驱直入,将他狠狠的压在马车上。
    狗东西,惯会伤人心。
    她千年难遇一次的柔软,被他给驳回来了。
    康熙挣扎,然而不是仁妃的对手,被她霸道凌厉的亲吻,亲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找回主动权。
    她的性格中,是带有侵略性的,康熙一直都知道。
    但从未想过,她有时候会强势成这样。
    势均力敌,谁也不曾打败谁。
    这是姜照皊退让的结果,康熙当一天皇帝,她就得先软一天。
    她舔了舔红艳艳的唇瓣,斜眸看着他,冷笑一声不说话,那眼角眉梢媚意撩人,偏又带了几分冷厉愤懑,让她的神色愈加浓郁起来。
    让人只想狠狠的征服她,叫她露出往常那软甜的笑容来。
    而不是这样嚣张又放肆,叫人心花怒放,心潮涌动。
    康熙喉结滚动,克制矜持的捏住领口松了松,看着她那表情,直接拽住她的手,将她箍在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喃“朕的仁妃,愈加”
    剩下的话语,被吞噬。
    感觉到耳尖麻痒,姜照皊轻轻嘶了一声,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示意不要胡闹。
    “叫声三郎听听。”他决定主动出击。
    她侧眸看向他,媚眼如丝,嘴里像是摸了蜜,缓缓启唇“这于理不合呢。”
    叫个锤锤,做梦吧。
    康熙看着她的神色,还以为这事稳了,谁知道她出来这么一句话。
    甜美极了,话却不好听。
    “行,朕还制不住你。”他低笑,努力的稳了稳情绪,觉得呼吸不再急促,而变的平稳了,这才踏出马车。
    姜照皊跟在他身后,见他站定了,便撩开车帘,露出一只白嫩娇软的手来。
    “欠你的。”他笑骂,却仍是执起她的手,扶着她下车。
    那手搭在青色的车帘上,白皙又脆弱,叫人不忍拒绝。
    她刚生完孩子的时候,有点胖,手腕子看不出丝毫骨骼来,等到天罚过后,她清减了,手腕细的要命,都有凹槽出来了,他总觉得,稍稍一用力,就会折。
    仁妃又是极白的,那薄薄的肌肤下,能看到些许青色的血管,一条条蔓延,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脆弱美。
    他喜欢她丰腴些,瞧着健健康康的,不可否认的是,她清减成这样,愈加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叫人恨不得把江山都捧到她跟前,供她取乐。
    可惜他不是周幽王,她也不是褒姒。
    “走吧,仁妃娘娘。”托着她的手,他笑吟吟道。
    姜照皊娇嗔的斜睨了他一眼,抽回手,搭在田田的手腕上,这才施施然告退。
    跟他腻了一天,她迫切的想要回到庆云斋,这个不大的宫室,已经渐渐有了家的味道,让她份例之后,就耐不住的去想。
    等回到内室,她就往床上一歪,懒洋洋道“叫水,沐浴。”
    她今儿没上妆,倒也不用卸了,只拆了头发,又团成丸子,等会儿多泡澡,还想着叫浅碧给她捏捏。
    等洗漱过后,穿上单薄的寝衣,舒舒服服的窝在被窝里,那被子今儿被拆洗过了,带着阳光的味道,特别舒适。
    “传膳。”她原本想睡,但是真的躺下的时候,反而不困了。
    没叫白苏伺候,叫她和田田也下去歇息着。
    往常都是白苏和田田在前头当一把手,这两人去了,浅碧带头,突然就有些扛不住,手忙脚乱的。
    姜照皊皱了皱眉,看到欢喜,就道“你来。”
    欢喜没在她跟前伺候过,但是他手里捏着她的玻璃呢,偶尔提拔一下,倒也可以。
    “是,奴才遵命。”欢喜眼中闪过雀跃,他以为,他没有任何接近仁妃的机会,毕竟田田把的很死,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留。
    他对田田的心思很明白,就是想霸着主子,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小太监,又把他视作头等大敌,自然会拦着他。
    但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他纵然没在跟前伺候,甚至在翊坤宫的时间都不多,但是他能够从众人失败的经验中,快速总结归纳出如何制玻璃,在伺候人这上头,他同样出类拔萃。
    “你果然细心。”姜照皊被伺候的很舒服。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瞬间明了,妥帖的把你需要的东西奉上来。
    可以说聪慧异常,她品了品,觉得他还是去做玻璃,而不是在她跟前伺候。
    太过聪明,放在眼前不是什么好事,她纵然没有异心,但也是有秘密的,以他的敏锐,早晚要露馅,她何苦来哉,把自己身边放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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