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能甘心。
    皇贵妃慢条斯理的接着禀报,后来顿了顿,在康熙看过来的时候,才轻声道“臣妾这些日子,身体偶有不适,但新妃嫔入宫的时候,又着实耽搁不得,臣妾想着,左右姜妃妹妹现下身子养好了,不如将这事交给她如何”
    康熙想着姜妃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样子,便点点头“给她找点事做也成。”
    这说定了之后,皇贵妃这才躬身告退。
    她唇角勾出一抹轻笑,若是旁的差事,她自然会紧紧的抓在手里,怎么也不会放的。
    但是这妃嫔入宫的事,一个处理不好,直接就会惹恼众人,毕竟如今宫里头基本满员,谁愿意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来给旁人让位。
    再者姜妃被皇上宠惯了,如今也叫她尝尝,亲自给皇上安排女人的滋味。
    等姜照皊接到通知的时候,果然一脸懵,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
    而且这宫里头跟外头不一样,不是说你辟个屋子就成。
    摸了摸下巴,听到说是皇贵妃身子不好,才把差事给她,她也没怎么怀疑,毕竟在历史上,好像两位皇后都不长久,这身子垮掉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现下许是初现端倪了。
    这么想着,她鼓了鼓脸颊,叫人拿来六宫堪舆图,哪里住了谁,都一一点出来,这么一排布下来,倒发现了问题。
    康熙后宫,包括一些小常在、答应,足足有二三十人。
    禽兽。
    姜照皊笑骂。
    至于皇贵妃想的,她会难受痛苦之类完全没有,甚至兴致勃勃,左右这后宫俗务不是她掌管,一些人员之间的矛盾冲突,也不归她调停。
    这就愈加简单了,先是圈了没有孩子的宫室,叫内务府的去修葺一番,摆设就按着制式来。
    一点眼神都没有多给,至于谁住哪里,就更简单了,大手一挥,按着排名对应宫室,先后顺序进去。
    不给谁优待,也不给谁亏待。
    全凭运气。
    她当初做学习委员的时候,就要排考试座位表,非常简单粗暴,按着顺序来,不喜欢的跟对方商量好换了再来找她。
    而在这后宫里头,就更简单了,下位者在明面天生要服从上位者。
    后宫制定那么多的规则,姜照皊以前觉得太不人性,等真正处在这个环境之后,才发现,许多一刀切,并不是不人性,就是因为太考虑人性,才只能一刀切。
    这后宫里头,诱惑实在太大。
    若是不制定的这么严密,那么为了皇嗣上位,光这一条,看前朝混乱就知道了,一个得宠的后妃,可以戕害皇嗣到对方绝嗣的地步。
    她想要这样窝在翊坤宫快乐养崽更是不可能。
    唏嘘了几句,她不禁叹道“宫里头若是只有一个人,别这么呼啦啦几十个利益相关的人员都聚在一起,自然平和。”
    现在都争抢着一个蛋糕,偏偏叫你不许抢,不许看不许吃,但是蛋糕的香味就在那,想想都馋。
    轻笑着抱起甜宝,姜照皊弄好就不再管了,乐呵呵的把甜宝挂在婴儿车边上,一道往御花园转转。
    想起来头一次叫甜宝看两个孩子,它直接都懵了。
    回头看看她的肚子,再去看看龙凤胎,那张猫脸上,可以轻而易举的读取出震惊的意思来。
    今儿风和日丽,太阳不骄不躁,非常舒适的天气。
    姜照皊想了想,对田田交代“去问问皇上有空没,请他逛御花园。”
    康熙接到消息后,不禁摇头失笑,什么叫请他玩,这整个大清都是他家的,可她是他的女人,好像也是她家的,这么一说,竟觉得没问题。
    “成,叫她等着。”康熙道。
    手里还有些折子没有处理完,总得把政务给忙完了才能应约。
    说起来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姜妃鲜少主动找他,平日里他不来,她就跟没事人一样,说她了,她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他是一国帝王,处理的都是国事,容不得丝毫闪失,左右就是不想找,偏给人戴高帽,哄的你高高兴兴走了。
    等回过神来再一想,说的都是些空话。
    不过说来也是,她若是有事没事都来寻他,说不得他又嫌烦了,也未曾可知。
    等忙完了,他就赶紧去,想了想,又叫人带上笔墨纸砚,方才田田那小子说,姜妃是推着孩子一道出去的,若是能作画,倒也是极好的。
    等他到了,姜照皊正闲闲的坐在玉兰花树下,手里头拿着拨浪鼓,笑着逗弄两个孩子开心。
    立在不远处,他突然驻足,有些舍不得打破这种美好。
    左右让梁九功拿着笔墨,便叫他直接铺开,先把底打好,对于画这一项,康熙也是手到擒来,打小都要学的东西,先把轮廓画出来,这才清了清嗓子,往姜妃处走去。
    吸引到对方目光后,他这才又低头作画。
    姜照皊过来请安,看到他画画之后,不禁笑了“您都不瞧着臣妾吗”
    她这话一出,康熙便摇头失笑“朕对你的容颜,倒比自己的还熟些,不用看。”
    虽说不是日日在一起,但这一年来,看的最多的女人就是她,睡颜、笑颜、哭脸都在他脑海中回荡。
    姜照皊便不再多话,认真的看他画画。
    特别是他垂眸,秀致的下颌微绷,神色认真又投入,笔下画出来的人物又是她,这种感觉是非常棒的。
    逐渐成型。
    姜照皊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是写意画,相对于认真刻画五官来说,更讲究形神,虽说有她现在的轮廓,可那笔下的人物,分明更像她前世一些。
    唇线紧绷,姜照皊一时头晕目眩,心中生出些许恐慌,她不知道在康熙眼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等康熙落笔抬头,她又勾出盈盈笑意,不住口夸赞,夸了一会儿,才随口道“瞧着不如臣妾好看多矣。”
    她这也是试探。
    “嗯知道梦中神女吗”康熙仔细的看了看,颇为满意,这才抬眸道“朕每每梦见你,便是这画中模样,像你却又不像你,下笔的时候,自然就从心。”
    “再说,这仕女图怎的不好看堪称神女。”康熙甚是自得。
    用团扇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盈盈眉目,姜照皊娇嗔的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愈加心惊肉跳起来。
    为何梦里头的样子,是她以前的样子。
    “臣妾竟不知,您爱臣妾至深,梦里头都想着呢。”她笑吟吟开口。
    康熙一听,便忍不住感叹万千“你还别说,这梦里头你可没干好事。”说起这个,康熙就忍不住冷笑“梦里头也爱咬人,前世是狗托成”
    “女、女鬼”她一脸惊吓。
    “若是女鬼,那也是艳鬼。”康熙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笑“朕的姜妃娇艳媚人,最是可人不过。”
    垂眸看向姜妃,就见她因着他说的话,小脸嫣红,双眸变得水润润的,煞是可爱。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照皊笑了笑,没说话,转身看向龙凤胎,逗弄着两个小家伙玩。
    甜宝蹲在一旁,盯着两个小家伙晃动的手脚,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怀疑人生的眼神太过明显,把康熙都给看笑了。
    他平日里都不抱甜宝的,这瞧它可怜,便抱在怀里逗它“别看了,那是亲生的崽崽,你是抱养的崽崽,不可能长一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照皊听的噗嗤一声笑出来,甜宝听见她声音,挣扎着就要下来。
    看了空空的怀中一眼,康熙想了想,又回去在婴儿车边上添了甜宝的身影。
    “好看。”认真欣赏他的画作,能感受到那种布局张力,留白也是极稳妥的,猛然一看,重点非常明晰,构图色调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康熙得意骄矜的抬了抬下巴,来自姜妃的夸赞,让他心中跟喝了蜜似得高兴。
    又玩闹一会儿,他便走了,毕竟这政事繁忙,能够陪一会儿,也是难得。
    姜照皊也有些饿,便推着婴儿车,一道走了。
    等到翊坤宫的时候,两人就分道扬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照皊多盯了一会儿,心中那股子忐忑始终下不去。
    他是帝王。
    他是原文男主。
    姜照皊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前些日子荡漾起来的一点小心思,彻底掐灭了。
    害,狗命要紧。
    若是他再梦到点什么,直接揭了她的小马甲,若是容的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容不下,给她的怕不是只有三尺白绫。
    还是不作这个死,乖巧如鸡的窝在翊坤宫养娃看戏。
    没事种种土豆也行,都比把一颗心系在康熙身上强,她如今冷眼瞧着,后宫面有苦相的,基本都是对康熙有想法的,他是个不定性的,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被冷落那个,捧着手里的玻璃渣,偏偏以为是糖。
    可也有江贵人这种一心只为上位的,对她来说,康熙只是工具人,可康熙也不是傻的,你什么心思,他都瞧的一清二楚。
    故而一直闹幺蛾子想上位,对方也不接招。
    能够把朝堂上的老臣摆弄的清清楚楚,能够把太皇太后逼到这份上,后宫这些小伎俩,对他来说,完全就不是什么事。
    姜照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康熙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一点。
    能够坐稳帝王位,能够让史书工笔评判千古一帝,定然不是好相与的。
    固然在小说中会有一定降智,但是原文也是基于历史写的,对康熙并没有太多定性,甚至许多事件发展都是按着历史来,这代表着,原文中康熙的智商是按真实智商来逻辑自洽的。
    她之前一直闷头闹,如今才细细的捋其中关系。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钮祜禄氏由皇后变成皇贵妃,这江贵人生下两个公主,包括乌雅氏提前生下历史上的雍亲王。
    摸了摸下巴,姜照皊眸色幽深。
    往后该如何行事,是该好生的想想了,这后宫中行差就错,容不得丝毫闪失。
    正在发呆,就听田田禀报“娘娘,玻璃窑传来消息,欢喜那小子,弄出来一团半透明的玩意,混沌一片,比不得您送过去的玻璃,但是有那么点意思在了。”
    姜照皊一听就笑了“有头绪就成,赏他,叫他接着弄。”
    左右弄出来,少不得他一点好处。
    她不是那种吞吃旁人功劳的人,若是欢喜能弄出来,必然会脱离太监桎梏,说不得能走上另外一番人生呢。
    田田点头,转身去了。
    他原本心里还有点危机感,见到欢喜的一瞬间,就放平心态。
    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崽子,肯定入不了娘娘的眼,他一点都不慌。
    “娘娘仁善,给你机会,你可要仔细抓住了,莫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田田笑吟吟道。
    两人眼神一对上,彼此就是一凛,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野心勃勃和势在必得。
    “谢娘娘恩典。”欢喜垂眸低声道。
    田田又盯了他一眼,心里思索,半道干掉这小子,娘娘到底会不会发现。
    “娘娘期盼玻璃许久,奴才定不负所托,让娘娘如愿。”
    欢喜慢条斯理的开口。
    田田听罢,没有说什么,挥挥手就走了。
    左右娘娘开心最重要。
    姜照皊看到成品的时候,也有些惊喜,是有那么点味道了,不枉她整日研究。
    这玻璃一事,不光是想在史书留名,更是因为她知道这玻璃对工业发展的重要性,就往小里说,她这翊坤宫庆云斋的菱格窗,全部都换成玻璃落地窗不也挺好。
    宽阔又明亮。
    “欢喜这小子不错。”她夸。
    田田听到这话,清了清嗓子,纵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意味非常明显了。
    姜照皊侧眸看他,忍不住黑线,这家伙的独占欲还挺强,她跟前只有田田一个太监,就算宫里头都觉得太监不算男人,跟女人不差什么,就是由太监在寝室伺候,也没人说什么。
    但是她觉得有些怪,一些琐事倒也罢了,日常生活中有太监服侍她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寝室这种私密场合,还有太监到处晃悠的话,她就有些不大妥当了。
    说起来也是,前世的时候,一个人在家,她喜欢无拘无束的果着,现在来到清宫之后,门窗低矮,到处都是奴才晃悠,她都改了这个毛病了。
    简直太怀念私人空间,就是翘腿抠脚也可以。
    然而现在,她只能穿着整齐的衣裳,把脚伸出来,由着奴才给她修脚。
    “来,把胤祐抱过来,本宫给她剪剪脚指甲。”她这无处安放的慈母心。
    以前的时候,听着其他人说什么自己孩子屁屁都是香的,想要亲一亲,她是觉得万分不理解的。
    等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淳朴的说法。
    孩子的屁股,也比大人的脸都要光滑香嫩。
    亲了亲胤祐肉嘟嘟的小脚丫,她笑吟吟道“乖乖的哦,母妃要给你剪指甲了。”
    这话被跨进门的康熙听到了,顿时有些酸,冷哼“还未给朕剪过指甲呢。”这是实话,她别说给他剪指甲了,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顶多给他解个披风之类,整理一下衣领那都是勤快的。
    姜照皊歪了歪嘴,敷衍道“这不是怕伤着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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