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称谓落地, 堂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肆无忌惮讨论的那人就坐在自己身后。顿时所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北山蘅。
    那些或心虚、或暧昧、或轻浮、或厌恶的目光,一道又一道,宛若实质,似要将他那身白袍剥开看个明白。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却端着茶杯, 岿然不动。
    完颜毓紧紧地盯着那道清隽背影, 很想知道,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会怎样处理。
    半晌, 北山蘅喝完茶, 缓缓抬头。
    “光明使,好久不见。”他沉静的眸子望过来,碧蓝似水,平静无波, “说好的只是露水姻缘, 怎么光明使大人好像念念不忘真不知道一盏茶时间就说自己不行的经历有什么可回味的。”
    完颜毓中州话说得不好,在心里重复了两遍, 才搞明白他的意思, 险些将刚咽下去的那口酒笑喷出来。
    重九愕然抬起头, 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讷讷道“师尊”
    北山蘅恍若未闻, 讽道“若早知道光明使大人是个绣花枕头,本教就不找你了。伺候得不好不说,回头了还要在外头胡言乱语, 没得扰人清静。”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器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教主既然不满意,那今晚再来一次如何”完颜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目光戏谑,“今晚,保证让教主满意。”
    “一次都不行,就别来第二次了。”
    北山蘅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
    “师尊”重九追上去,起身时衣摆带倒了一排板凳。
    林浪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俯身将凳子扶起来,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这傻孩子,不会是当真了吧
    “刚才跑掉的那个,是被魔头抓去当药引的吗”
    有人回过神来,轻声询问。
    “谁知道是药引还是别的什么,你没看那男的表情怪怪的,指不定晚上还要”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落下,横到说话之人面前。冰冷剑锋穿透瓷碗刺入木质的桌面,碎瓷中酒水洒了一桌。
    绎川握着剑,冷眼瞧着那人,如看着一只蝼蚁,“我月神教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些杂碎来议论了狗若是还没学会说人话,就趁早滚去你狗窝里呆着,别爬出来丢人现眼。”
    那人想是魏家庄的手下,魏老四将他往身后拉了一把,沉声道“小弟有眼无珠得罪了人,可一码归一码,还望祭司长大人慎言。”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绎川嗤笑一声,“你跟那巧伪趋利的秦盟主一样,都是只望得见他人瓦上霜,瞧不见自家阴沟暗渠里蛆虫的杂种。”
    魏老四脸涨得通红,手按上了腰间的长刀,“祭司长,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魏家庄无人不成”
    “若非你今日在此狂吠,我还真没听过什么魏家庄。”
    魏老四怫然作色,抬手就要抽刀,绎川眼微眯,反手将剑从桌上抽出,在他动作之前对着手腕一剑刺下。
    随着一声惨叫,血从他断腕之处喷涌而出,霎时间在堂中绽开红幕。
    “你、你这恶贼”
    身侧的弟兄们扶着魏老四,扭头怒视绎川,说话间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
    “狗都比你们多两分血性。”
    绎川收起剑,居高临下地啐了一口,表情不屑。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先宰了这个魔教走狗”角落里不知有谁在喊,酒楼大堂里霎时间响起一阵喊打喊杀声。
    “阿漪,去帮一把。”
    林浪端了茶,气定神闲地漂着茶沫,头也未回。
    完颜毓坐在门口将好戏看足,这才慢吞吞地看向楼梯,片刻后他提起刀走上二楼。
    走廊尽头的天字甲号房门口,身着青衫的少年垂头立在那,抬手想要敲门,临摸到了门边又放下来。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被他抓成了鸡窝,隔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愁绪。
    完颜毓轻笑一声,随便挑了一间房从窗口跃出去,攀着酒楼外墙摸到了甲号房的窗子。
    “小美人”
    北山蘅手捧着一本书坐在床上,听到他进来头也没抬,只冷冷问“光明使的戏演完了”
    “我这哪里是演戏。”完颜毓把椅子拉到他身边坐下,用诱哄的语气道“那日你受了伤晕晕乎乎,腿缠着我的腰求欢,我实在是不忍看你欲求不满,这才”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的,随便你忽悠”北山蘅打断他的话,将书翻页。
    完颜毓摸着下巴,神情玩味起来,“看样子你跟那流氓徒弟学了不少东西,莫不是这些天我疏于防范,叫他捷足先登了”
    “我徒弟可不像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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