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蘅蹙着眉斟酌片刻,问道“郁王爷可知燕王是谁”
    “谁”郁驷愕然。
    “燕王。”北山蘅重复了一遍。
    郁驷脸刷地一白。
    他走到门口向外面看了看,见院中无人,便将门窗都都掩上,这才走回来坐下,轻声道“教主怎的突然提起燕王”
    北山蘅看他表情异常,敏锐地问道“王爷认得此人”
    “教主远居滇疆有所不知,此人当年也是风靡一时的枭雄,前燕王”郁驷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间似有感慨,“这燕王楼云煦,早在七年前就因谋逆被处死了。”
    “谋逆”北山蘅有些呆滞。
    他虽然鲜少插手教务,但若是造反这样的大事,绎川定会报与他知晓的,可是这个燕王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对。”郁驷点了点头,声音又低了一些,“燕王谋逆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案了,但是皇帝一直将其圈禁在府邸,未作处决。直到永安九年,帝都里兴起了流言,皇帝才突然下令要将其处死。此后,燕王这个名字就成了忌讳。”
    北山蘅心思电转,急道“你将这个燕王被处死之事,完完整整同我说一遍。”
    “好,那小王就从那流言说起。”郁驷拿起窗边的铜剪,拿起灯罩,将烛心中烧成黑色的棉线剪去,慢慢开口,“永安九年,帝都里来了一个和尚,他向皇帝说起了真龙天子的预言”
    烛火在夜风中明灭跃动,勾勒出屋里窃窃私语的一双人影。
    重九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厢房的竹帘拉着,却抵挡不住外面照进来的和暖阳光。院子里有仆役往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梦中人。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床顶的山水画上,怔忪良久。
    身边传来若有若无的莲花香,清冷而疏淡,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冷不防传入耳中,重九吓了一跳,慌忙收起满脑子旖旎想法,循声看过去。
    北山蘅一手挑起床帐,在他额头摸了摸。
    “师尊怎么”重九肆无忌惮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偏着头笑起来,“师尊一直守着弟子吗”
    北山蘅没有搭话,转身端起桌上的瓷碗,“起来喝汤。”
    重九乖乖地接过碗。
    北山蘅一边看着他喝汤,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道“郁王爷说,这参汤里有一味玉龙果花,是从前燕王所赠,珍惜异常。你闻闻,是不是特别香”
    听到燕王两个字,重九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待将一碗汤喝完,才抹了抹嘴,道
    “这花哪比得上师尊身上香。”
    北山蘅险些咬了舌头,冷下脸道“休要胡言。”
    重九嘿嘿笑起来。
    北山蘅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仔细揣测着他的想法,半晌问道“你还记得你娘吗”
    “我娘”重九愣了愣,眸光一黯,“提她作甚”
    “嗯,随口一问,若是你爹娘还健在,说亲这种事还需得问问他二人。”北山蘅低下头,有些心虚。
    “即便他们还活着,也早不是我爹娘了。”
    重九沉声说着,鼻音有些重,浑身透着一股被抛弃后的可怜气。
    北山蘅突然就后悔了。
    后悔不该跟他说这些,白白让这小孩又难受。
    “也许是情有苦衷呢”他叹了口气。
    “便是有苦衷,也没有将亲生骨肉随意丢弃,数年不闻不问的道理。”重九往北山蘅身边挪了挪,靠到他肩上,轻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弟子只有师尊了。”
    北山蘅想起隔夜郁驷所说,心里沉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为师同你说件事。”
    “嗯”重九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
    “郁王爷说的那位姑娘,今日早晨已到了王府,等下收拾好我带你去见。”北山蘅顿了顿,续道“待人有礼貌些,莫要挑刺。”
    重九垂下头去,丧气道“师尊,我当真不想娶妻。”
    北山蘅神色柔软了一些,轻声劝道“哪有到了年纪不娶妻的那林姑娘我看过画像,是个好看的,想来你会喜欢。”
    “弟子今年才十六。”重九小声辩解着,心里不服,“况且师父也不曾娶妻,祭长大人也不曾娶妻,怎的他就能呆在您身边,非得把弟子撵出去”
    “谁说要撵你走了”北山蘅一愣,“再说,你和绎川比什么。”
    重九低着头,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小声道“若是要弟子去见,弟子有一个恳求,还望师尊应允”
    “说。”
    “弟子想和那姑娘单独谈一谈。”
    北山蘅想了想,点头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这本书要改个名字啦,之前那个名字是为了好过签,感觉有点不适合文风,所以就要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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