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脑补的事实冲昏了头脑的,直接大喇喇坐在元家大门口,一定要让元锦绣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元家其他人气的不行,就当事人锦绣一脸淡定,元老爷虽然也生气,但还有理智,知道直接正面对上是最不理智的。
    看锦绣还有闲心听曲儿,元老爷好奇道“你都不怕的吗要知道这些人要是继续闹下去,你的名声可就别想好了。”
    锦绣边听曲儿边吃点心,闻言摆摆小手,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让人给程师爷送信去了,我和程师爷也算是忘年交,这事儿程师爷会管的。”
    元老爷内心惊讶他其实和锦绣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元老爷要走的是县令夫人的路子,今早已经让元夫人将帖子送到县令夫人手上了,没想到自家儿子比他更快一步。
    事情解决的很迅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县衙先是将上榜考生的试卷的手抄本张贴在衙门口,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衙门闹事的主要人员抓了。
    以他们严重影响朝廷法度为由,责令他们两年内不得参加县试。
    那些闹事的人,大都是县试没过的人,本以为法不责众,没成想,一向稳住自持的县令大人,这次出手竟然这么不留情面,一群人瞬间傻了眼。
    反观事件的中心人物锦绣,依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紧接着就是四月的府试,到时候各个县的考生齐聚,难度比县试大了一截,丝毫不给人放松的机会。
    当然这紧张也是别人的,锦绣还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坚持以前的读书习惯,有时间监督周文读书,偶尔逗逗冯舒年,小日子过的比元老爷舒心多了。
    自从锦绣五年前上门将冯舒年和程远青爹说服后,两个家长将自家儿子在书院读书的监管权痛快的交给锦绣。
    本着学习不成还能交朋友的原则,放心大胆的让自家孩子去了。
    结果这次县试成绩出来,两家长辈对锦绣的信任,比自家儿子还坚固,眼见着自家儿子还沉浸在县试通过的余韵中不可自拔,两家长辈不约而同有了怒其不争的想法。
    在让人一打听,人元家两孩子已经回书院好几天了,据说人家每天在书院跟着先生读书,一点儿时间都没耽搁。
    回头再瞅瞅自家糟心孩子,两家长辈话不多说就是干,让人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赛进马车,二话不说扔回书院。
    两个难兄难弟回到宿舍见到锦绣三人,气不打一处来。
    冯舒年一脸不开心的用手指指着锦绣鼻子道“好你个元锦绣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楚舟毫无表情的脸上自然看不出纳闷的情绪,但语气倒是很到位“发生了何事”
    冯舒年一脸控诉道“我前些天还让人上元家询问锦绣这些日子的打算,锦绣明明让人给我传话,说要一直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免得生疏了。
    我一想,我爹那么信任锦绣,既然他都待在家里了,那我也哪儿都不去,我爹也不会说我什么
    谁成想这才过了三天,我爹让人一打听,就说锦绣自个儿卷铺盖回书院了”
    楚舟“”
    楚舟觉得锦绣的声誉还能抢救一下,用眼神看向锦绣。
    锦绣道“你听我辩解,呸,不是,你听我解释”
    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个受害人同时冷哼“好啊,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锦绣一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儿啊,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道“我本来的打算是那样没错但我在家,我爹紧张的不行。
    刚开始是坐立难安,后来无心打理生意,再后来,晚上睡不着,一宿一宿的在院子里转圈到天亮。
    熙和堂的大夫说了,我爹那是紧张过度,建议我爹和我隔开距离,等过一段时间,我府试过了,我爹心上没有压力,自然就好了”
    冯舒年不信。
    周文也不信。
    显然楚舟也不信。
    三人都不觉得元老爷那种见过世面的人物,会因为这点儿简单的小事焦躁至此。
    就楚舟的个人感悟,他家几代贫农,他爹娘虽然对他下场考试持紧张态度,但也没焦虑到失眠。
    三人齐齐看向锦绣。
    锦绣耸肩“事实如此,你们知道的,如若你们问了,我从不说谎。”
    三人视线转向周文。
    周文苦着脸点头。
    并一脸纠结道“本来宝儿想自己来书院住一段日子,让我留在家里看着姑父,没成想,姑父每日看着我,也能想到在书院的宝儿,这病啊,越加严重了,于是我也搬来书院了。”
    几人知道周文的性子,最诚实善良不过了,既然周文这么讲,几人也无话可说。
    既然大家又聚齐了,锦绣也不客气,稍微适应了一下就重新找回自己当监督员的感觉,盯着周文三人有目的的读书。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相差不多,但府试考试时间只持续三天,录取人数仅有五十人,这点上来说,难道陡然增加。
    三人知道自己的水平,因此不敢大意,锦绣有空给三人讲解考试要点,几人心里还挺感激。
    就连在读书上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坚持独立思考的楚舟,也经常被锦绣讲解的要点和小技巧吸引,几人经常私下里交流。
    刚开始几天还不觉得,又过了几天,府试开始报名,书院将所有应考的学生名单统一收集起来上报,几人终于感觉到紧张。
    冯舒年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转圈“府试一年才录取五十人,我刚看了下,光咱们书院的学兄们,今年应考的就有三十几人这可如何是好”
    程远青和周文实力不济,听了冯舒年的话,顿时愁上心头。
    周文苦着脸道“我该不会像那张三伟似的,五六十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要孙子搀着进考场吧”
    张三伟,就是榜单最后一名,当场激动的晕过去的老爷子。
    想想那个场景,几人瞬间其涮涮打个冷战。
    锦绣一针见血“你们现在努力了,不一定会上榜,但不努力,肯定不会上榜”
    被锦绣的毒鸡汤奶到的几人发奋苦读,用功程度让每天巡查院子的胖管事惊讶,胖管事一度看着几人的院子灯火经常一夜未灭,几个孩子除了锦绣,都顶着黑眼圈儿游魂似的在书院晃荡。
    胖管事有时候忍不住劝几人“读书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小小年纪身体熬坏了不值得”
    但锦绣心里有数,肯定的告诉胖管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坏的。”
    几个顶着黑眼圈儿在院子里飘的也告诉胖管事“我们可精神了内心世界全所未有的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胖管事“”
    成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结保的时间。
    府试结保,比县试要求多一名廪生,也就是要有四名村人,两名秀才保举,实行连坐制,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重大过错,其余人也会连坐。
    因此找的保人也要双方互相信得过才行。
    因着府试距离较远的原因,只要提前将结保人的相关文书整理齐全,考试时带上即可。
    到了这时,路途遥远的就可提前出发前往府城,县城的车马行生意也会因此变得好上不少。
    这院子住的几人在府城都有各自的住处,锦绣也就不操这份闲心,只有楚舟,锦绣私底下问了。
    楚舟回答,他们同村有位族兄在府城读书,他提前与人家商议好了,暂时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于是几人商议好一起出发的时间,热热闹闹好几辆马车前往府城。
    元老爷想跟着一起,但被锦绣和周文言辞拒绝了,锦绣甚至用上了“爹您自己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来说这话行吗到时候到了府城是我和阿文哥照顾您还是您老人家照顾我们”这种话。
    元老爷表现的很颓丧,但颓丧不过一刻钟,又风风火火张罗着给锦绣准备要带的物品,还有写的厚厚一沓书信。
    林林总总,有给锦绣应急用的,有给五姐夏绣的,五花八门,不怕锦绣遇到困难找不到人帮忙。
    元夏绣,元家第五女,钱姨娘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没好的那位。
    锦绣这次去,就是住在姐姐姐夫家。
    车上拉拉杂杂带了不少钱姨娘给闺女准备的东西,包括前段时间做的各种红彤彤的衣服鞋袜香囊手帕腰带抹额等等。
    满满的都是钱姨娘对女儿的爱。
    按照锦绣的想打,还是自个儿住着舒服,但元家全家都不放心他和周文两个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的观点,锦绣只要露出想反抗的意思,一大家子人就能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哭泣。
    锦绣只能当个好孩子,乖乖听大家的话。
    从城关镇到德宁府,马车快的话一天的路程,锦绣他们这种速度,需要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次的车队里不仅有下人小厮,还有元老爷特意请来的楚师父以及楚师父的朋友们给众人保驾护航。
    队伍的安全性大大增加,在野外过夜就显得十分淡定。
    几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在傍晚时分,找了处背风地方,进行了一场读书人间斯文的野炊。
    值得说道的是,队伍在傍晚安营扎寨时,遇到了另一波同样前往府城应考的考生队伍,其中就有何家银楼的少东家何烈。
    何烈见到锦绣,脸色巨变,当即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一只脚都已经踩到自己马车上了,硬生生被锦绣一只手给拽回去。
    何烈十分崩溃道“元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绣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仿若真的听不懂何烈在说什么“何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见到我转身就走
    咱们难道不是拥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吗”
    何烈心想来了,又来了的威胁啊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把柄握在他手心,要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吧
    何烈嘴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哪有我这是见到元兄,一时激动,想起马车内还有些家母亲手准备的吃食,想亲自拿给你,请你帮忙品鉴一二。”
    锦绣满意了,不管这人为何见了这么斯文和善的自己要跑,只要对方亲口承认没有逃避自己的意思,其他的锦绣是不愿意多加追究的。
    太费神。
    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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