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大门,炽热的阳光洒在脸上身上,一片暖意宛若新生。
    门前站了一个冷脸汉子,雪姨娘并不认识,迟疑着走上前,福了福身,“多谢壮士相救。”
    秦训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并非在下相救,在下只是听命行事,请随在下来。”
    说完,转身就走,腿有些瘸,并不影响他走路速度,雪姨娘要小跑才跟得上。
    雪姨娘多年养尊处优,气喘吁吁,“壮士,你要带我去哪里能不能走慢点”
    “到了,请进。”秦训带雪姨娘来到一家茶馆,在雅间前停下,让到一边叫雪姨娘进去。
    雪姨娘满心疑惑,却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她以为自己会见到镇北王,但茶馆雅间只有一个陌生女子在座。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雪姨娘致歉,正要离开,那陌生女子开口道“娘,是我,你没走错。”
    听到声音,雪姨娘脚步猛地顿住,缓缓回身,嘴唇颤抖,“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娘,是我,我是然儿。”殷红眼里噙满泪水,起身扑进雪姨娘怀里。
    雪姨娘手足无措,“然儿怎么会是然儿我的然儿已经死了我的然儿不长这个样子”
    “我真的是然儿。”殷红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黑痣,“娘你看,这颗痣,娘说很不好看,想在及笄之前请个高人来帮我去除,高人还没找到,我就出事了。”
    雪姨娘见殷红说得如此之细,终于有些相信了,“你要真是然儿,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会变了个样子”
    “娘,先坐下说。”殷红整理好衣襟,拉雪姨娘坐下,将前因后果细细讲给雪姨娘。
    雪姨娘听得目瞪口呆,“所以镇北王救了你,还帮你换了一张脸”
    “倒不是换脸,那个女人极为厉害,她把我脸上的骨头削去,改变我的脸型,是从嘴里下手,疤痕都在嘴里,从外面竟看不出任何端倪,又用我自己的骨头,将鼻子垫高,眼睛也划开变大了,我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雪姨娘光是听描述,就觉得心惊胆战,轻轻抚摸殷红的脸,泪流满面,“那得有多疼啊”
    “现在不疼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从今往后我就不叫安然,叫李然,跟娘姓。”她不打算用原来的名字,也不打算用殷红,因为殷红这个名字,是安宁赐的。
    “重新开始,又能去哪里”雪姨娘并不乐观。
    李然将包袱拿出来放在桌上摊开,里面全是黄金和银票,安宁赏给她的,“我们出城去,离开京城,找个山清水秀的镇子,这些钱,够我们娘俩花一辈子。”
    李然思来想去,决定不回安宁身边了。
    安宁是个聪明人,现在着急救永澜侯府的人来不及细想,等安宁冷静下来,定会将安屈和被流放的事与永澜侯府被抄串联,稍一琢磨,就会猜到是她在其中周旋。
    所以,她准备带着娘亲远走,改头换面从头开始。
    至于安宁,现在家破人亡,镇北王不会放过毅亲王,毅亲王府覆灭,安宁必然被连坐。
    完全不用她动手,她回去,除了添乱没有任何作用。
    雪姨娘点头,“嗯,我们这就走。”
    牢头收了安宁好处,听狱卒说永澜侯要见安宁,只得差人去叫。
    安宁正焦头烂额四处找人解救永澜侯府,听说永澜侯要见她,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天牢。
    毕竟这些天下来,京中勋贵无人见她,她并没有找到解救的办法,与家人可能见一面便少一面。
    来到牢房前,安宁道“爹爹,这么着急见我,是什么急事吗”
    “宁儿,爹爹要你去一趟镇北王府。”永澜侯语气坚定,这一趟,安宁必须去。
    安宁疲惫的叹了口气,“爹爹,我已经说过了,没用的。”
    “有用,宁儿,你听爹说,那镇北王,今天把雪姨娘提出去了,他是有办法救我们的,能救一个算一个。”
    永澜侯将他的猜测说给安宁听,越听,安宁的脸色就越难看。
    旁人不知道内情,以为安屈和被流放是凤北诀设计,但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安屈和是她亲手送出城去的。
    殷红
    安宁怒火攻心,千算万算,没算到凤北诀百忙之中竟然还有精力对她上心,特意派了细作来她身边,为的就是让她陷害安屈和。
    她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凤北诀会大费周章,借她的手将安屈和送走。
    是了,如果凤北诀自己动手,定会让人有所警觉,而且,凤北诀现在两手干净,等到了最后,凤北诀肯定会将她暴露出来,以换安屈和清白。
    好一招借刀杀人
    永澜侯见安宁脸色不对,以为她还记恨凤北诀打她耳光,便劝道“宁儿,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儿家也是如此,如今我们有求于人,便放低身段,这世上,什么都不会比命重要。”
    安宁突然笑了起来,却忍不住咬牙切齿,“好,我听爹爹的,明日便去镇北王府,求他们。”
    见安宁答应下来,永澜侯道“这才是爹爹的好女儿,记得不要置气,全家人的性命,都靠你了。”
    众人心中又有了些希望,安舒出嫁前与安宁最为要好,虽然他们让安舒为安宁替嫁,但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了镇北王心尖儿上的人。
    第二日,安宁将自己收拾妥当,便来到镇北王府门前。
    她做好了被羞辱被为难的准备,她父亲说的对,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安舒正帮着凤北诀换药,听闻下人来报“王爷,王妃,毅亲王世子妃求见王妃。”
    安舒手一顿,她有想过永澜侯府会来求她,说实话,事到临头她有些慌,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办。
    若她说不答应帮忙,定会遭到道德绑架,不可否认那也是她的亲人。虽然她对永澜侯府的人没有什么感情,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必定逃不出这些道德枷锁的限制。
    但她也不敢答应帮忙,永澜侯曾想要她死,她并没有以德报怨心思,再说人心难测,她不能确定帮了永澜侯府就会感恩,留下后患谁知道永澜侯会不会再一次想要她和镇北王死
    作为现代人,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赞同连坐这个做法,但如今身处古代,如果没能力改变所有人的观念,就该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所以,她选择融入这个世界,真求到她头上,她只能说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这种种原因,她可能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本就习惯性的讨好别人,平时基本不会拒绝别人,面临眼下这种情况,更是紧张不安。
    凤北诀看了看安舒,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别怕,有我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说的,我为之负责。”
    安舒稍稍定神,心中更多的,是感动,镇北王这句话,表示就算她答应要保永澜侯性命,镇北王也会为她说的话负责。
    “我会实话实说,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你我是夫妻,也是独立的个体,有能力的人是你,我没有能力怎么敢擅自答应”
    凤北诀理解了安舒的意思,吩咐道“让她进来。”
    安宁腰背挺得笔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走进屋内,“见过皇叔,皇婶。”
    “免礼,赐坐,看茶。”
    凤北诀语气平淡,该有的礼数一点没少,也不开口问安宁为何来访。
    坐定后,安宁双手紧握,她没想到凤北诀会陪安舒来见她,半晌才道“婶婶,想必你也听说了,你我二人的娘家出事了,府邸被查抄,全家都锒铛入狱。”
    安舒来不及开口,凤北诀接过话头,“自然听说了,安傅杨是本王亲自擒下的,他无诏入宫,带了士兵一路杀进去,意图谋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王的王妃是永澜侯府所出,但本王绝不会徇私枉法,藐视国律。”
    凤北诀一席话,安宁脸色惨白,凤北诀这是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死了,如果她开口请求帮忙,就是徇私枉法藐视国律。
    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见凤北诀口才如此了得,安舒选择闭嘴,是她太嫩了,一直在想如果安宁开口让她帮忙,她该怎么怎么样回应,而镇北王,三言两语下来,让安宁连开口请求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凤北诀与安舒,安宁惨笑一声,之前镇北王借安屈和向永澜侯发难,她还以为镇北王并不是那么在意安舒,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镇北王在意安舒,在意到了极点,直接将她要对安舒说的话堵死,是不舍得让安舒有一丝为难。
    再一看,当初让安舒替嫁,更是可笑至极。
    是她亲手酿成了今天的一切。
    她活过一辈子,分明镇北王该死了的,可偏偏安舒嫁过来之后,镇北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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