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灯“琴就是用来弹的呀。你喜不喜欢”
    沈醒多多少少也了解过这台钢琴,知道这台钢琴的材料和音质都不错,但是它之所以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并不是出于它本身,更多是因为“曾被世界级钢琴大师演奏”这个噱头。可以说,它作为一个收藏品的价值是远远大过于作为一台乐器。
    他听完顾灯的话瞬间淡定了,无论它多贵,最终不还是一台乐器。主人的心都那么大,他为什么要纠结呢
    顾灯催促他“你要不要去弹一下”
    沈醒望了他一眼,还是有点犹豫“我可以弹吗”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又没有音乐天赋。”顾灯坦然地承认自己的不足。
    一个没有音乐天赋的人买这么贵的琴随意摆着,当展览品吗
    沈醒自觉要担任起不让宝物蒙灰的责任,于是拉开琴凳,决定为没有音乐天赋的钢琴主人演奏一番。
    顾灯虽然说自己没有什么音乐天赋,但也听得出来沈醒弹的不是什么经典剧目或者沈醒自己以往的作品。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耐心地站立在沈醒身侧,目光柔和地看着沈醒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指如蝴蝶在黑白琴键上来回,神情认真而专注地弹奏一曲他所不熟知的曲子。
    一曲结束,顾灯噙着笑意,轻轻地为沈醒鼓掌“好听。”
    沈醒转过身来,抬了抬下巴,傲娇地说“我的新曲子,刚刚完成的。”
    顾灯停顿了一下,问“那我是第一个听众”
    沈醒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话题“家里有什么菜吗”
    顾灯喜欢“第一个听众”这个说法,也钟意“家里”这个说法,眉眼变得更加柔和温情。他嘴角的弧度深切“我们一起去看看,看你想吃什么”
    等沈醒点好菜,顺手把所需要的材料洗好切好,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信誓旦旦的顾灯。顾灯就催他去收拾衣服,还特意反复叮嘱他不要想着换房间。
    沈醒撇撇嘴满不情愿地答应了,这才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厨房传来噼里啪啦油锅爆炸的声音。
    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强烈,赶忙快步回到厨房。
    锅里的火正直冲油烟机,整个厨房被火光萦绕,映射出吓人的火影,沈醒赶紧取过一旁的锅盖盖上,再急忙关掉灶台上的开关。
    沈醒正想骂顾灯,却发现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比自己个头还高些的人竟然显得有些委屈的模样。
    沈醒把斥责的话都咽下,默不作声地处理“案发现场”。
    顾灯完全失去了之前在沈醒面前的气势,小小声为自己争辩“我之前做都好好的。”
    语气还颇委屈,像是要把这口大黑锅扣在运气不好上面。
    沈醒话吞了又咽,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地问“你做过几次饭啊”
    “三次。”顾灯的声音更弱了。
    沈醒把锅铲往锅里一敲,打开水龙头,实在没忍住嘲讽“我以为你今天下午那说话的架势,是做了三年的饭呢”
    顾灯不敢吱声。
    沈醒“还自己做饭吗”
    顾灯不作声。
    沈醒看他实在可怜,觉得自己不能太咄咄逼人,语气和缓了些“你赶紧去点外卖吧,我要吃排骨。”
    顾灯赶紧抓住将功赎罪的机会“好的,醒醒还要吃什么要点奶茶吗”
    沈醒洗着锅,面无表情地说“你看着办吧。”
    “那我给你点,少冰少糖”顾灯殷勤地问。
    “行。”
    顾灯小声试探说“我这次应该是水没沥干净,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沈醒怒目以待,“你下厨,我都要担心我的人生安全”
    顾灯沉默,还是不肯放弃一起做菜这个温馨的家庭环节,然后委婉地说“那要不以后我洗菜,醒醒你”
    沈醒举起锅铲,冷脸看着他,像是他再敢说一句,他就要把手上的“武器”敲顾灯脑袋上。
    顾灯机灵地说“我这就去点外卖。”说着,就要往厨房外退。
    沈醒转过身继续洗锅,又闷声叫住顾灯。
    顾灯停住脚步“怎么了”
    水龙头的水“沙沙”地流淌进锅中,衬得沈醒的声音有些含糊和不真切。
    “你要做菜可以,必须有我盯着你,反正我只洗菜。”
    顾灯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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