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木鹤一直觉得, 不管男女,有纹身都会很性感, 显得很有个性,像她大学室友, 就在后腰处纹了一朵黑玫瑰, 穿上若隐若现的纱裙, 细腰轻摆, 妖媚而勾人。

    说起来她也差点有了个纹身,只是当时旁边的女生边纹边哭,她看着都觉得疼, 所以就临阵脱逃了。

    某种程度上, 她是有纹身情结的。

    “想看”

    当然想

    可是,那个位置会不会有点私密了毕竟是在腰部。

    木鹤小小地纠结起来, 另一种声音渐渐占据上风, 唔, 既然他都不介意了那她就勉为其难地看一下吧。

    她捂住眼睛的手非常遵循本心地放了下来, 嘴上却还矜持地问“真的可以吗”

    霍斯衡准确捕捉到她乱飘的余光, 狭长的眸子微敛,深不见底,不辨情绪, 修长的大手搭上她肩膀,稍一用力, 便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木鹤都已经做好准备, 除了纹身, 锁骨腹肌什么的都不看,坚决不多占他一点便宜,谁能想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冷沉的黑色。

    这下别说纹身,连锁骨都没得看了。

    他是什么时候穿上衬衫的

    她失望地叹息“小气。”

    还以为真的能看呢。

    霍斯衡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低眉浅笑。

    木鹤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真不可以”

    他直直地对上她视线,慵懒的腔调“你确定真的要跟我讨论可不可以的问题”

    木鹤一怔,某些并不陈旧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右眼皮跳得厉害,我还是觉得是胸罩。”

    “可不可以装作没看到”

    “不可以。”

    果然,他还是要跟她清算那笔账。

    而且似乎还是她主动撞上去的。

    木鹤撇撇嘴角,不答反问“以我们过命的交情,我都不能看,那谁能看”

    霍斯衡的声音低下来,却听得很清楚,像带着一点调侃,又很认真的意味“只有我老婆能看。”

    木鹤“”好吧是我输了。

    他们从来没有聊过感情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听到“老婆”两个字,她的心仿佛被人轻轻地拨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就不着痕迹地消失了,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秋日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斜斜地插入两人中间,木鹤偏头看过去,他的脸沉在明暗的交界处,轮廓有点模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在心里默念,郗衡的老婆,想要重新找回刚刚忽然萌生的,朦胧的,昙花一现的感觉,千回百转之际,她又听到他说“其实,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嗯

    木鹤瞬间回神,眸子涌上欣喜之色,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霍斯衡看了一眼天色“这个点应该还没下班,你先去拿一下身份证。”

    木鹤听得云里雾里,谁还没下班看个纹身和身份证有什么关系她问“为什么”

    他答得言简意赅“去领证。”

    领证

    领证

    木鹤睫毛重重往上一颤,是她理解的那个领证吗

    一男一女,都是未婚,要领证的话,除了去民政局

    等等。

    话题是怎么从纹身跳到领证的

    木鹤花了一分钟,终于理清楚,只有我老婆能看,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这两句话之间的联系,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拐着弯儿地逗她了。

    他现在可是逃婚在外,尽管只是家里长辈的口头之约,他也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反抗,她和他立场相同,那份婚约是不作数的,他仍有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权利。

    可这种时候,除了逼婚对象,其他哪个女人和他去领证,都是绝对的勇气可嘉,光是他家里人的眼光飞刀都足够把她射成筛子了。

    木鹤思绪清明后,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鄙视道“你行情也太差了吧,只能找我去当挡箭牌”

    霍斯衡自然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是见她那么执着要看纹身,一时心血来潮开个玩笑罢了,他顺着她的思路,语气半真半假“是啊,你帮不帮”

    木鹤故作认真思考,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拖长声音应着“帮”,人迅速地闪到门后,退到了安全距离,她比了个“x”的手势“才怪”

    想象着他此时的反应,她心情大好地往外走,进厨房准备晚餐了。

    霍斯衡无奈地轻笑一声。

    笑意渐收。

    他最近,笑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木鹤照例还是吃得不多,吃完后,她拉着郗衡帮忙对戏,他几乎是本色出演清冷帝君青离,可演到彼此暗生情愫那段,他皱眉念着稍显肉麻的台词,惹得她频频笑场。

    “帝君这时开始喜欢上犀音,你的语气不能那么凶啦”

    “那个,你的眼神能稍微温柔一点点吗”

    “哈哈哈我真不行了,你还是当没有感情的台词机器吧。”

    大而空的室内,回荡着欢乐的笑声。

    碗碗趴在地毯上,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人,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会以后它要改吃狗粮了吧

    “喵”拒绝

    “同居”的第二个晚上,在愉快的气氛中过去。

    然而,对正在医院里吊着点滴的赵亦可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向来被可可粉捧在手心里宠的她,终于体会到了被全网黑,墙倒众人推的痛苦滋味。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从云端跌落深渊,天差地别的待遇,再也没有粉丝愿意帮她出头,微博评论区乌烟瘴气,不堪入目,她看了几条骂评就觉得头疼欲裂,心碎难忍,只能关闭评论区。

    赵亦可怎么都没办法相信,事情怎么突然就演变成这样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爆虐待助理、被爆出录音,被全网黑,被圈内人笑话,眼睁睁看着微博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一半不到

    不对劲。她败得太快了一定是有人要搞她。

    赵亦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鹤,猜测木鹤是发现自己暗中动的手脚,反过来搞她报仇。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木鹤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她的金主华阳王总也没有,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还有,令她困惑不已的是,热搜为什么久久不撤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没有炒作的必要,越炒脱粉的粉丝越多,现在都糊得不能再糊了,为什么公司至今还没有行动

    赵亦可抹掉眼泪,不停安慰自己,星宇花了高价才把她挖过来,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她不死心,再次拨通了经纪人罗丽的电话。

    手机屏幕一次次地亮起,又暗下去,疲倦到极点的罗丽等着铃声响到自动断掉,在短暂的安静里,她用力按着酸疼不已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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