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镇长颤抖着跪在莲花池边,面色因为惊吓,而显得苍白,他曲起食指,有节奏的敲打青石板。
    在他身后站着十个容貌上乘的少女。
    她们的双手被绳子绑着,脚上缚着铁链,衣服破烂了,皮肤上粘着摸爬滚打过的泥土血痕。
    这些是从外城通过不光明手段弄来地女子,她们本以为堕入青楼是最悲惨的命运,可是此刻见到镇长诡异的举动,再也忍不住煎熬,手脚并用撞开侍卫,朝外奔逃。
    “咕噜噜。”
    莲花池冒出一连串水泡,巨大的水花翻起,钻出数条藤蔓,闪电般卷住逃开的少女们,甩到水底。
    镇长擦了把冷汗,脑袋抵着青石板,“明日属下必定将仙长哄骗府中住下,这些女人都是外城的,很干净,请您暂时将就。”
    少女们在水里惊恐的翻腾,迸射的血水染红了睡莲。
    “咻”一道白影晃过,卷住撕咬血肉的巨大树藤。
    萧灼手中使力,骨鞭扯着妖怪破水而出,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回头,对吓傻的小拖油瓶说,“睁大眼睛看着本尊如何将害死你爹娘的仇人打趴下。”
    树藤妖怪身上还残留着上界仙人的气息,那气息,与琳琅出自一脉。
    树藤妖被缚,愤怒挣扎,他幻化出数道攻击萧灼,但在骨鞭的面前不堪一击,瞬间枯萎碎裂。
    萧灼甩出尖刀,穿过树藤心脏,带出一片血液。
    树藤颤抖了几下,身体缩减,化作两米长的侏儒藤妖。
    它的心脏破碎,危在旦夕,又被魔尊以骨链捆住,失去攻击的力气。
    仙尊默然盯着他,嘲讽道,“连上界仙人也敢吃,如今又将主意打在前任仙尊的身上,胆子不小。”
    他用魔气卷住藤妖躯干里的尖刀,抛扔到蹲在地上白着脸发抖的琳琅。
    口出恶言,“有本事绝食放弃生命,没本事替家人报仇捡起刀,杀了它”
    琳琅剧烈颤抖,脸上血色全无,他认得这个妖怪,那日通过法宝,他亲眼瞧见爹娘被它吃掉。
    这只妖怪是他心头的病,他知道该亲手杀了它替父母报仇,可是身体却如灌了铅。
    昔日家人遇害画面历历在目,他出自灵魂深处惧怕这个残忍的妖怪。
    林阮俯身轻揉琳琅的发顶,捡起尖刀,送到他的手心,轻声安抚,“别害怕,大坏蛋已经制服了妖怪,它不会伤害到你,来,手给我,我牵着你走过去。”
    昔日仙尊的太温柔,琳琅不自觉的被安抚,他伸出一只手,握紧递过来地指节白净修长的大手。
    “哥,哥哥”
    他的身体虽然听话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恐惧。
    林阮说,“我们都会陪着你。”
    藤妖被琳琅亲手解决,起初他是害怕的,可是第一刀被鼓励着刺下去时,那些恐惧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忘记恐惧,忘记自己的弱小,承载着血海深仇,一刀又一刀刺进敌人的身躯。
    到最后,他和林阮的衣服都被藤妖的鲜血浸染,血腥味冲天。
    获救地少女们和镇长吓瘫在地。
    萧灼不是仙人,他是踏着骨血走上尊位,即便已经被驯服,骨子里仍旧残留着戾气和残暴。
    他随手捡起一片树叶,那树叶被魔气裹着,飞射进镇长的心脏。
    “勾结妖怪,杀害仙人,其罪该诛”
    又对瘫软的女人们说,“去报官,如实说明情况,人是魔尊杀的。”
    他走到死去的藤妖面前,曲指一勾,妖怪残魂虚虚漂浮。
    “说,为何声东击西,刺杀阮阮”
    那虚影是一个绿色青衫的清秀男子,他张牙舞爪的朝林阮扑来,被萧灼以魔火困住。
    “说”魔尊冷酷的逼问。
    虚影表情狰狞,怒吼,“你们害我妖界,你们不得好死”
    他自爆魂魄,夺命的恐怖气流四处卷去,被魔尊的结界全部挡了去。
    林阮忽然俯身扶膝干呕。
    空气里飘散着的血腥味太冲,激地他的胃一抽一抽的泛酸水。
    萧灼紧张的轻拍他的背,“我们回家。”
    林阮没空理会他,只觉得近日好些的胃集中爆发在这一刻。
    许久,他接过萧灼用魔火烧的热水,又拿过几颗话梅。
    待味觉化开,才直起身,“谢谢。”
    说完,他自己愣住了,然后耳根渐渐染上一层薄红。
    “我,我是说,让琳琅亲自报仇血恨的事”
    啊啊啊,本尊解释什么呀,本尊为什么要解释他一定以为我是谢他帮我抚背
    林阮挺直了脊背,努力维持仙风道骨,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萧灼爽朗的呼喊,“阮阮,你把琳琅忘了”
    他的语调过于轻松畅快,引的前方林阮的表情变幻了一瞬。
    林阮咬了咬牙,转过身后已是芝兰玉树。
    他返到琳琅身边,见琳琅仍是失神模样,犹豫片刻,俯身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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