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天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又何止是叶一瑶。
    谢明璃在太子府里和谢云松挑的那几位不成大器的幕僚耗了半宿,却只收获了一堆神神叨叨纸上谈兵的主意,叶子昭倒是正经站在那一张巨大的京城防务图前头研究着什么,可他站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能说出什么结论来。
    谢云松大概是早料到了他们不堪大用,他并未对此作出任何评论,只吩咐卢九山到裴英那边多跑几趟,问一问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这一跑,便将那囚犯自尽的消息给跑了回来。
    这几位幕僚才把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建议倒干净了,正是苦于无话可说的时候,卢九山带回的这个消息便又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他们一顿七嘴八舌搅得连谢明璃都觉得头疼,谢云松显然也终于着了恼,正要喝令他们住嘴,那边一直老神在在的叶子昭却开了口。
    他问“孟柏他们,真的还留在京城里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比他的同僚们方才胡乱出的主意还要古怪,只叫同僚们一个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谢云松却按捺了心里的那点恼怒,反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想”
    叶子昭道“因为没有消息。”
    他道“若是有什么常年无人的宅院突然传出了人声,又或者是每日都要上街的大娘忽然闭门不出,就算是放在平常,也会叫人猜疑这一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那些偏僻的地界儿裴将军早带着人查了两遍,门户众多的巷弄里也逐一敲门排查过了,想在这种搜查之下藏住这十几个要犯,谈何容易。”
    有人提出了质疑“藏十几个难,藏一个有什么不容易的只要把人拆散了叫他们各奔东西就是了。”
    叶子昭叹了口气“那动静可就更大了你们不是都已经瞧过了那些人犯的生平他们若是混在一块儿,孟柏还能想法子压一压他们,要是真拆散了,谁会听一个无名小卒的建议”
    他道“混出城这一件却很简单。我记得太子殿下讨回封城的旨意时已过了午时,要想在早上那三两个时辰里混在什么商队什么草料车里出城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轻笑一声“何况那所谓的封城,也只是把过路人查验几遍罢了,孟柏连靖武司的牢房都能想法子出来,区区一个京城算得了什么。”
    叶子昭说话时不急也不缓,事事与他无关似的冷静。谢明璃这会儿终于在他身上瞧见了一点和叶一瑶不同的地方,倘说叶一瑶行事浪荡、心里藏的那点小九九总写在脸上眼里,那么叶子昭便是处事极有分寸、城府却深不可测的那一个。
    谢云松又问“倘若孟柏一行人确实混出了城,你认为他们会去哪里”
    叶子昭道“西岩山。”
    他这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前面那些都只是这一结论的铺垫似的。说罢他回身在那张防务图上用手指圈出了西岩山的位置,道“大燕那帮人一贯在西边闹事,孟柏多半是要带人往老窝去的。西岩山在京城约二十里处,这个季节正是游人众多的时候,这一条亦是从西城门出京的必经之路,山下有村落,无论他们打算静待进京的良机还是打算去往别处,都是一个绝佳的歇脚处。”
    叶子昭这番话把那些同僚唬得云里雾里,只有谢云松沉吟片刻,道“我会找人去探一探。”
    叶子昭这一套推论听来合理,实际上不过都只建立在一个“我猜测”上,谢云松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出城去验证他的猜测倒也合情合理,所以叶子昭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也不觉得难堪,所以他只是继续去研究那一张防务图,没再吵嚷着纠缠下去。
    谢明璃清醒着陪了他们一夜,这会儿提着精神看完了叶子昭与谢云松一来一往的对话,便渐渐觉出些困倦来。她合手吞了一个哈欠下去,正要一起去看防务图帮着出些主意,谢云松却察觉到了她的困意,提醒道“你也该回去歇着了。”
    谢明璃那一双眼里含着被哈欠挤出的泪水,却仍嘴硬道“我不困的。”
    她总是想着能稍稍帮上一些忙,谢云松也清楚这一点,只好叹息道“你好好休息着便是帮了大忙了。你要是在这种时候病倒了,才是真叫人顾不及呢。”
    谢云松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说出什么反驳来,只能乖顺地起了身告了辞,被萧澜扶上了马车要往公主府去。
    马车上一贯铺着一层薄薄的毛毯,她这会儿是真的困了,因此在这一阵阵轻微的晃动里很快便昏昏沉沉地捏着毛毯入了睡,等她睡过一阵忽然惊醒时,却发现马车仍然在前进。
    谢明璃出了一会儿神,唤道“萧澜,现在到哪儿了”
    萧澜在马车外答道“快到靖武司了。”
    马车里静了片刻,才又传出了一点轻软的若有所思“我记得,叶一瑶她应当还在靖武司做事。”
    萧澜原本想装作听不明白她言语背后的含义,但又思及那一日公主殿下难得流露出的快活,心里便是一阵天人交战,最后他终于低声答道“那便在门口停一停吧。”
    他厌恶叶一瑶,却不愿叫谢明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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