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间那些流传甚远真假不明的传闻里,谢云松和谢明璃既是兄妹,也是死敌。
    他们不和的原因也颇为简单为了皇位。
    世人都传那谢云松有经天纬地之才,自入朝以来就没叫人失望过,每日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偏偏那不开眼的皇帝只独宠这一个无甚功绩的庶出的谢明璃,奇珍异宝流水似的往公主府里送。还有传言说皇帝其实一直想把皇位传给谢明璃,只是碍于皇后的情面,又怕谢云松一气之下逼宫谋反,才勉为其难将谢云松立为太子,却又将谢明璃调入朝堂,对外只称是叫他们兄妹两个一道协理朝政,背地里有没有旁的打算,就说不清了。
    后一则传言的真假姑且不论,谢云松不得宠这一件确是板上钉钉。叶一瑶对这个活在传闻里的主人公本没什么兴趣,但看在他前些日子替她找台阶的份上,还是在他面前落了座,等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谢云松亲手替她斟了茶,道“叶姑娘可曾拿到委任状”
    他这是明知故问。
    叶一瑶接了茶,答道“不曾。”
    谢云松脸上便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诧异“我听说同届的几位榜眼探花已各自上了任,偏叶姑娘这里还没有消息”
    他疑惑地“莫非是父皇还未消气”
    叶一瑶慢吞吞转一转杯子“云公子有话请直说,我不大喜欢看人在我跟前演戏。”
    这话说得冒犯,连那充当背景板的侍卫都多看了她一眼,但谢云松早预料到叶一瑶也许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笑道“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请叶姑娘到府里做我的贴身侍卫。”
    叶一瑶觉得,这邀约来得很蹊跷。
    就凭她在金殿上那一通话,怎么也得被划到谢明璃那一派去,谢云松理应对她避之而恐不及,现下却找到她店里请她去做什么贴身侍卫,就不怕她暗度陈仓勾结小公主趁着月黑风高要他的命的么。
    看起来几乎是个陷阱。
    所以叶一瑶没吭声,只听见谢云松继续劝她“父皇仍在气头上,连个叶字都听不得,只怕叶姑娘要因此耽误前程。倘姑娘不嫌弃,就先在云某府里暂且栖身,等父皇消了气再做打算不迟。”
    这是威逼。
    他道“明璃与我毕竟是兄妹,往来颇为密切,叶姑娘既对她有心,总得找些机会与她相处,可对”
    这是利诱。
    叶一瑶挑了眉“云公子这是把我当了傻子”
    按照旧例,历届武状元都是要进宫去当御前侍卫的,等过上一年半载的才有专人来考较考较,看是不是能把这些个武状元丢进御林军里去做个小头目。
    且不说谢明璃逢年过节也未必去谢云松府里坐一坐,谢云松要是能有往御林军里塞人的本事,那些民间传闻里也不至于会将他说得如此可怜。
    他嘴上说得恳切,仿佛事事为她着想,看着却像是要将她困在府里,省得污了旁人的眼。
    叶一瑶从来没有“做人留一线”的自觉,只冷声道“云公子若是没带着诚意来,就请回吧。”
    谢云松被拆穿了也不光火,他道“方才那些,其实是父皇命我来说的。”
    他泼了杯中的残茶,道“依我看,十个你都抵不上我妹妹一根手指头,何必为了你多费心思。”
    他讥诮地“一个小小的武状元罢了,能护得住什么”
    这话听起来却不像是死敌能说得出的。
    叶一瑶才刚对她从前听过的传闻产生了一丝怀疑,便听谢云松道“这些天我已派人查过,你叶家往上五代均定居京畿,勉强算个书香门第,身份倒是很干净。”
    叶一瑶皱了皱眉“你查这个干什么”
    谢云松冷笑一声“想在宫里当差,手脚身份总得干净些。父皇已发过话了,若你不愿去我府里做侍卫,也只能照旧例将你调在宫里,从御前侍卫做起。”
    他这一句话音未落,还尚未对这一桩说出什么冷言冷语,叶一瑶便向他伸了手,隔着衣袖捏住了他的手臂。
    她捉住谢云松后动作未停,只是重重地一扯,将他摔到了卢九山身边。
    在一边围观了全过程的卢九山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就在谢云松被卢九山接住的那一刻,有人撞破了他原先那个座位背后的窗楹闯了进来,无头苍蝇似的扑向了叶一瑶。叶一瑶足尖一点,踢翻了圆桌挡在了前头,那人便举起长刀砍向桌子,想砍出一条去路,没料到长刀竟卡在桌上拔不出来,他只好放弃了兵刃,跳将起来,又一次冲向了叶一瑶。
    叶一瑶知道他的目标大概是她身后的出口,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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