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身形高大威猛, 一只铁臂能举起两个金元宝。王琅疑惑道“金少爷怎么了”
    金元宝悄悄摸到门把手“我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要找贺朝凤商量一下, 就就不陪你了。你你你自己小心。”
    说着一踹门就要跑,然而身后风声呼啸而来。金元宝头皮一紧,惨叫着夺门而出, 瞬间被拎住了衣领扔了进去,一跟头栽在地上, 咕咚一声。
    什么是预感成真什么叫预感成真啊啊啊贺朝凤你这张乌鸦嘴是不是会传染啊金元宝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
    王琅笑道“金少爷不要害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顾爷,还得请金少爷帮忙。到时候到了地下,还得互相有个照应。”
    说着王琅举起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锋光雪亮,要割一个人的脖子是不成问题的。何况这脖子软乎乎白胖胖。
    “啊啊啊啊”
    西凤阁内, 严如福快, 傅清离远比他更快。不过是贺朝凤追出来的功夫,风摇影动,两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贺朝凤暗骂了一声, 正要百米赛跑, 就被金水苑的动静惊了个正着。
    这只元宝的嗓门和他的饭量一样大, 贺朝凤权衡了一下, 觉得傅清离那么厉害应该是死不掉, 金元宝这种男配就说不定了。
    贺朝凤刹了个车冲去金水苑。临到半路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贺朝凤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琅掏出匕首就朝顾连生刺下去,金元宝扑也拦不及,一脚就被王琅踹开, 咕咚栽了个跟头。眼看那刀就要将顾连生头给搬个家,金元宝滚在地上叫得撕心裂肺“啊啊啊啊”
    刀锋离喉间只差毫厘。
    金元宝像掐了脖子的鸡。
    刀尖上跳着的火光是在人世间煎熬浮沉的心。但它不动了。王琅牢牢握着匕首,眼神挣扎浮灭。他忽然像下定了决心,猛然刺下。
    金元宝肝胆欲裂,还要再叫,忽然屋里响起一个声音。又沙又哑,但很沉稳可靠。
    “从前我教导你们时,说过一句话。”
    顾连生睁开眼,淡淡道“做镖师这一行,不可生出背离之心。不可辜负同门之谊。但是你既然辜负了,这柄刀,你又为什么不刺下去呢。”
    王琅面色一变他的刀就离顾连生喉间一点点距离,却被紧紧夹在双指中间,再也下不去了。顾连生弹开刀尖“你若一次不成,便没有二次机会。”
    王琅心知此时不成再难成事,眼色一变,换掌欲拍。但他已再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一颗石子嘣一记弹入窗中,正中王琅虎口。顾连生头一偏,刀锋就落在枕侧。若顾连生不躲,这刀便要正中他咽喉。
    这动静大,一躲一避间,顾连生闷声咳嗽起来,顾连生好不容易止住咳劲,语气带了点无奈“你究竟是要救我还是害我。”
    窗外有人冷冷哼了一声“顾爷不是不怕死吗”
    王琅面色顿变“裴爷”
    窗口砰一声响,裴安满身戾气跳进来,一刀就冲王琅砍去“你他娘还知道我是你爷这会叫爷,叫爷有用吗”
    金元宝缩到门边“啊啊啊啊王兄”
    门忽然被人一撞,严如福浑身是灰地被人踢了进来,手上一幅利爪银光闪闪,差点破了金元宝的相。金元宝“啊啊啊啊福伯”
    一身黑衣的傅清离像鬼一样飘进来。金元宝“啊啊啊啊傅清离”
    傅清离“闭嘴。”
    金元宝立马刹车。
    被裴安拎起来顺带蹭了个轻功的贺朝凤一踏进门,就被金元宝揪着衣角委屈起来。贺朝凤安慰地摸摸金元宝脑袋。明明是个雇主却总被暗卫批评,花钱买罪受,也是可怜。
    屋内,王琅看看去而复返的傅清离,又看看从床上坐起来的顾连生,最后视线落在裴安身上,王琅懂了“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傅清离将严如福捆了个结实,拿脚勾了张凳子坐下,傅清离道“不能叫一伙儿的,只能说有默契。要论一伙儿,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和福伯是一伙儿的。”
    金元宝简直要抱头“这是怎么回事福伯怎么了王兄又怎么了,他不是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吗,难道他才是凶手吗”
    贺朝凤道“正因他不能动,所以我才没有怀疑他。”
    王琅抬起头“那你倒是说一说,如何开始怀疑我”
    贺朝凤笃定道“从你醒了以后。”
    这醒的时机,也太巧了。所有人该失踪失踪,该出事出事,王琅倒好,没病没毒,喝了碗寒风草就醒了。至于顾连生
    贺朝凤与顾连生对上了视线。
    聪明人做事,一点就通。
    那批铜箱抬回来后,王琅和张大他们相继发疯。当时顾连生就觉得有问题,贺朝凤也觉得有问题,所以才提议将铜箱扔回山中。
    果然,严如福提了山神的事,刷新了剧情背景。又乐家几人争着要和贺朝凤出行,贺朝凤干脆应允,将他们全部引到了山外。若是山庄内有事,起码这批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贺朝凤道“我猜,我们走后,你便悄悄起身,骗走守门的镖师,诓龙瞎出来,从而将他杀了,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王琅道“我躺在房中,如何能证明我杀了龙瞎,并将他抛尸院中,正好叫顾当家发现”
    傅清离道“你身上有蛊。”
    王琅猛然抬头。
    傅清离微笑道“不巧,因为我是个很贵的暗卫,所以不是白贵的。你身上下了同心蛊的母蛊,与你一道倒下的那些镖师,被你下了子蛊。所以你能控制他们的行为。你要叫他们哭,他们就哭,要他们当傀儡,他们便当傀儡。”
    如此一来,金水苑中即便有镖师,却也相当于没有。王琅进出自由,他要杀个人,也不会叫别人在意。同心蛊极为难得,且无异脉,若非傅清离深知蛊性,也不能猜到。
    “可惜的是,你为了表现自己对兄弟的情深意重,特地哭着喊郭清。却不知,因为同心蛊的关系,其他人也会哭着喊郭清。”
    王琅面色沉沉。
    傅清离继续说“郭清诓了顾淮北的镖进山,原本是想劫他对不对可是郭清败了。所以你接替了郭清。正因风雪山庄原本就是你们的据点,龙瞎看到了你们,所以毫不慌张。”
    这才如此笃定,说出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这样的话。因为龙瞎知道有自己人在。而王琅与龙瞎他们串通好,借铜箱生事。可惜被贺朝凤打断了读条。
    顾淮北听到的歌声,其实不是歌。
    而是山风。
    那缥缈的歌声贺朝凤和傅清离都听过,刚从地洞中出来时。每间房,包括关押着龙瞎他们的副楼,都有暗道。这些暗道布置精密,一露出洞口,风从中穿过,听着就像是歌声。
    “那一晚淮北犯困,是因福伯从地道中钻出来与那些山贼通气,封着的密道口一打开,四通八达,整座山庄就像被笼罩在歌声当中,容易致幻。淮北听到的汉王赋大约是错觉。”
    傅清离说“你套用面具,想让我们以为龙瞎不是龙瞎,是因为你知道之前假冒郭清的人是如何死的,所以想伪装成同一个凶手。但是你不知道,我给龙瞎下过哭哭蛊。”
    脸可以作假,身体不行。所以傅清离一摸龙瞎的肩伤,就知道是不是本人。
    严如福一愣,严如福叫了起来“你竟然真的杀了他你骗我”
    王琅道“我骗你什么”
    王琅冷笑道“我还没杀了你呢。”
    说着王琅猛然朝严如福扑去,严如福骇了一跳。严如福被傅清离打的尚没能回神,在场诸人也毫不提防王琅,这么一着竟叫王琅得了手。
    离得最近的贺朝凤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颗人头就飞了出来落在地上,滚了两滚。
    先前所见尸体不过事后,当面取人性命,其他人司空见惯,贺朝凤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贺朝凤还是愣了。因为从前数据中的血仿真,它没有温度。不像现在这样,是热的。
    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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