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到底没赶上祭海就被宁臻睿赶回京城,临行前替宋家安置了祭田家塾匆匆回程,顺路捎上绿意,恰好赶上六月底她同苏妙娣合开的绣品铺子吉祥楼在京开张。
    其实她和苏妙娣名下都有布店绸缎庄等铺子,苏妙真手里还有遍布江南的朱记织坊,且此世无论大小门户的女子多善纺织针黹,故此吉祥楼就被苏妙真定在奢绮华美的档次,招募金陵吴郡等地来的手巧绣娘,专卖些花色新颖裁剪别致的衣衫群鞋,和绣法精湛样式精巧的饰品,有香囊扇套帕子汗巾之类。
    苏妙真去山东前虽把颜色花样、绣娘管事、宣传开张诸事都和苏妙娣商量安排过一遍,但苏妙娣仍忙了小半个月,见妹妹终于从山东回来,松口气之余催她穿上各色新款衣裙往外头赴宴,苏妙真哪里会跟银子过不去,又有苏妙娣的股本在里头,更加尽心尽力去当个活招牌。
    数日下来,勋族富家的夫人姑娘们都听说吉祥楼的衣物不同凡响格外纤巧雅致,就争先恐后地购买下定,京里寻常百姓若有闲钱的,也凑了热闹,去买了些工细荷包之物。
    除此之外,刚好又是各地的织坊纪香阁琉璃厂送入半年总账的时候,绿意蓝湘黄莺朱三等人苏妙真都是信得过的,但也要认真听他们汇报,随后奖赏得用人手,裁撤敷衍雇工,与众人商议生意上的安排,同时每日着人打听漕米海运的脚程。
    自登莱起海路一路畅通,押运二十万石漕米的运军七月初二就抵达通州天津,耗时不过旬日,除开落水伤亡两人外并无其他受损。试行结束后,户部发现河漕视陆运之费省十之三四,海运则省十之七八,海运较漕运竟省倍余,一时间广开海运的议论声就此起彼伏。
    先前因两广再起叛乱而心情不佳的乾元帝见此便利,就着朝臣商议广开海运的诸多细则,来年好做河运补充。参与试行的瑞王等人也陆续有所嘉赏,与运军同吃同住的林御史身先士卒,亦然得到吏部主官的赞誉。
    林御史一出内廷就赶到伯府,喜不自胜地朝苏妙真拜了两拜。苏妙真为了绿意也不能摆恩人的谱儿,林御史神色愈发敬重,后摇头叹道“难怪顾大人如此看重夫人,当日大人曾经交代,说若遇难事不好跟杨大人张口,那就向夫人求助,紧急时候必得听夫人调度。若非大人和拙荆都提起平定苏州民变里夫人当属头功,下官还心存疑惑,夫人属实巾帼不让须眉,往日竟是下官眼拙。”
    苏妙真闻言失笑,绿意收拾完纪香阁的账簿契据,走来嗔道“早跟你说了我们姑娘才智过人,你还不信呢。好了,别又一口一个夫人,我们姑娘可再不是顾家媳妇了”林御史脸色一窘,尴尬地咳了两咳。
    苏妙真原晓得他行事虽学到顾长清的变通权用之处,仍有许多文人酸气,认准从一而终的道理,就略过此处,让林御史说说内廷种种见闻。
    听得一处,微笑道“明年河海并用,林御史你定能大展拳脚,只要一切顺利,将来我家绿意可至少能得个宜人的诰命。”见林御史不解,苏妙真道“皇上只有在龙颜大开时才会赐宴畅音阁,否则就在谨身殿打发你们了。”
    林御史恍然大悟“听闻姑娘先前得后妃喜爱,时常出入宫中,难怪知道这些。”苏妙真含笑不语,屏退侍书绿菱等人,问起是否查出置放药材的主谋。
    林御史颇为羞惭,道“本有两个疑心的漕丁,但还没来得及细审,忙于购入米粮被钻了空子,两人都逃亡不知所踪了。再往临清药铺打探消息的人,信中也说暂无线索。”
    见苏妙真并无失望之色,反安慰两句,林御史道“可来年要兴海运,户部筹计将一百五十万石的粮食从太仓运来京城,再有类似的事,该如何是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顿了顿,压低声道“姑娘可知,其实总漕虽极力反对海运,但因年迈,漕上的事多是陈漕政和平巡漕在打理,他二人都有意总漕之位,或许这接二连三的麻烦,就出自他们手笔,不过依下官来看,倒不像是陈漕政,他被顾大人举荐去安排两广粮饷,顾大人如此信重他,想来无可疑之处”
    七月流火,窗外蝉虫争鸣,苏妙真点了点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听到后一段话,她摇了摇轻罗宫扇,道“你还是不了解顾巡抚,正因为他分不开身来办海运,又忌惮罢了,这事你别往外提,慢慢查访那两位漕丁的行踪就好,其实瑞王殿下并不打算上报,纵然查不出来也无妨”
    “其余的事我自有办法”
    眨眼七夕已至,都城争闹乞巧,家家搭起新棚采集莲花,勋门高族结彩楼于庭,傅家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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