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闻一场二场的骑射、膂力、刀枪都是三甲,没丢了他爹的脸,至于那策问阵法,却是不知了。怎么,许夫人想见见我们天儿么”
    许夫人抹开脸,咬咬牙道“云天的正妻,可有人选”傅夫人故作为难地叹几声气,道“唯一一个看好的,现在却成了干女儿,唉,若要再找合心意的,却难。许夫人,你若无事,咱们不如出去吧,可还有那许多人在外头,等着用午膳呐。”
    傅夫人起身抬步,便要往明间出去。许夫人好容易立定主意,如何能放她出去。忙拉住傅夫人劝坐,扬声叫进一婆子。婆子进来,从肩上卸下一锦袱,从里掏出一样无事,恰是条大红坠翠玉穗子汗巾。
    傅夫人起初只淡淡扫过一眼,结果眼风一过,登时瞪大眼睛,直腰倾身“这不是我们天儿的”慌忙用帕子掩住口,定眼看向许夫人。
    详尽讲了这来龙去脉后。许夫人问道“两个孩子已然倾心彼此,又互换了信物,互许下盟约我们做长辈的,竟也不能再拦。按傅夫人的意思,这事究竟如何处置才妥”假意顿了顿“我们老爷还不晓得,现在就怕让他知道,要立时择人把侄女嫁出去。我那侄女有些贞气,起先为一时情难自禁与小侯爷换了信物,回府便偷偷悬梁,这样的贞性儿,若让她嫁给旁人,却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了唉”
    傅夫人手搭在炕几上,将炕几包金边抓得死紧。闭眼半日。道“是我这做娘的造孽,养了这么个主意大过天的儿子,竟办下这样的丑事。然而他俩既换过信物,我们侯府岂能负盟相弃当然要下聘娶来只一头,侯府要不得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做正妻,贵侄女做个拿文书的贵妾已是顶天了,当然,天儿日后爱宠谁我当娘的,也管不着。”
    傅夫人斩钉截铁又道“还有一处,断没有妾室比正房先过门的道理,故没给云天聘正妻前,往许府下聘的文书须得暂缓,可别当是我们侯府失信。”
    许夫人连连道“这我难道不知么,素来都是如此,我侄女莲子原也是懂得的。”
    二位夫人略略讲了几句,两人俱是长叹数声,沉默不已。
    突听帘子处响动晃荡。便见傅绛仙走进来,撒娇问“娘,大伙都等半日了,怎得还不出去。”傅夫人这才与许夫人一并起身,走到正堂,众人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模样,见她们出来,忙起身相迎。
    “那方子顶要紧,我和傅夫人说得忘了时辰,两位姐姐可别着恼。”
    许夫人走到王氏文夫人面前,背手,拍了拍立在一边的许莲子的双手,便拉着三位诰命往膳厅去。许莲子落在后面,白净的脸上浮起红云,激动不已地绞着帕子,跟上四位诰命的步伐。
    苏妙真四人也顺着回廊往膳厅走去。苏妙真长前,一路见许莲子抬头挺腰,步伐间难按激动欣喜,不由在某一折角处停下问道“凝秋,你堂姐是怎得了。”
    许凝秋揉揉眼,扶着漆红廊柱,仔细瞧过去“我也不知,噫,她怎么让绛仙姐的丫鬟给跪下整裙角,那丫鬟是叫小轻还是轻儿来着。”
    傅绛仙打眼一瞧,哼一声。她憋不住话“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许往外讲。这许莲子多半是要进我们家给我哥做妾”
    许凝秋一口道“胡说,我们家的人才不做妾,你怎得侮辱人。”
    傅绛仙道“嗳,做我们侯府的妾,自然是比做一般百姓的正妻来得荣耀。你又不是你堂姐,怎么晓得她不愿意当初为了枝鎏金喜蝠簪都能惹出场事来,她今见了我们侯府是这等吃穿用度,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也不奇怪”
    许凝秋道“大放厥词我才不信。”傅绛仙哼道“那你就等着消息吧,还说我大放厥词。过几日妙峰山进香,我断不和你同路”
    许凝秋脸红脖子粗道“谁稀罕跟你同去”傅绛仙抬声“不稀罕就不稀罕”
    两人合气,一时都乌眼鸡似得互瞪着。
    苏妙真起先还有些八卦好奇,后来只顾着听傅绛仙许凝秋二人拌嘴,笑得东倒西歪。还是文婉玉见她俩只顾着生气,连腿都不迈了,忙道“才义结金兰呢,这就吵起来了,可不许闹啦。”
    苏妙真方插句嘴道“就是,管她怎得,哪怕要做娘娘,和咱们却没关系,都别放心上了,赶紧去吃东西,说你们侯府不光自己备了馔饮,从外头叫了席面伺候呢,咱们可得好好尝尝。”
    吃毕晌饭,傅夫人还要多留,伯府来人说王氏嫂嫂来了,众人这才散去。
    苏妙真倒想多留,奈何王氏惦记着她这月来,在于嬷嬷那里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便不许,一定要她回去用功。
    练到申末,课才了结。
    苏妙真往房中歇了。正巧在院口碰上绿意,绿意道“刚刚三少爷来过,说让奴婢告诉姑娘一声,那葛青天的事儿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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