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城寂静的街道上,何俞山开车快速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副驾驶上坐着言储,后面躺着个昏迷的人。
    “言哥,特别疼吗”小伙计忍不住问道。
    言储抿了抿嘴唇摇头,没说话。
    其实本来也不是很严重,他当时伸手挡的时候手臂靠近那人握棍的地方,受的力不是很大。但是刚刚被后面那人一压,就跟要断了似的,钻心得疼。
    这会儿他额头冒着汗,心里也不舒坦。
    活了二十八年也没见义勇为过,就这么一回还摊上了麻烦,搁谁心里也好受不了。
    言储抬眼望着窗外空旷的街道,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一路无话,直到何俞山把车停在了医院门诊楼外的停车场。
    “言哥,他”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的那人。
    言老板面无表情,“你背着。”
    “啊”何俞山的包子脸皱出了八道褶,“我不行啊言哥,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瞥到后面躺着的那人动了一下,赶紧回头叫了一声“哎,帅哥,醒醒。”
    那人应该是听到了何俞山的声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嘶这哪儿啊。”
    言储回头看他一眼,沉声说了一句“医院,你跟我一起进去检查一下吧。”
    “医院”那人身子明显一僵,眉头都快拧成了个“川”字。
    他二话没说就要下车,言储还以为他是着急要进医院,也就跟着下了车。谁知道人家下了车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哎,你去哪儿啊”何俞山喊了一声,过去追人。
    可那人理也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从背影都能看出来对医院的抗拒。
    言储刚才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胳膊,这会儿又是一阵撕筋扯骨的疼,“山儿,别追了。我撑不住了,赶紧进去吧。”
    他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转身就走。
    好看归好看,要是不识好歹,长得再对他胃口也没用。
    何俞山答应着又折了回来,跟老板一块儿快步往门诊楼走。
    谁也没注意到身后那个在原地站定了步子没再走远的人。
    等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言储的手臂骨折,医生给打了石膏用皮带子托着挂在了脖子上,走起路来压得直不起身子,就有点滑稽。
    一进停车场就看到车旁边蹲了个人,何俞山快他一步走过去查看,“怎么是你啊,还没走”
    那人站起身来,高高的个子超了何俞山快一个头。他目光直接落在了言储被一团白乎乎的石膏包裹的胳膊上,皱了下眉头。
    “很严重吗”
    “还行。”言老板笑了一声,朝着何俞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开车。
    他倒是猜到了这人没走,毕竟从川涟街到这里开车都用了将近二十分钟,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走回去又不现实,人肯定会留下来等他们。
    言储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扔给他,那里边都是他刚才特意找医生开得药,“不去医院就自己消毒包扎一下。”
    他说着转身就要上车,却听到身后那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池铮,塬大经济系大三学生。”
    言老板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觉得这种情况下做自我介绍也是挺有意思。
    “言储,亚心酒吧老板。”
    回去的路上言储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何俞山直接把车开回了酒吧,压根儿没打算把人家池铮送回学校去。
    折腾到这个时间,言储的酒早就醒了。
    酒吧他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告诉了其他店员帮忙打烊,这会儿门都锁好了。
    何俞山家离着远,他干脆就让何俞山开着自己的车回家。
    “言哥,那你呢”身为“暗恋”老板这么多年的小伙计,何俞山还是不放心。
    言储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池铮,“送佛送到西,我把他送回学校就回家。”
    眼看着何俞山又要磨磨唧唧的说一堆话,他赶紧把车门给关好了,“甭管我,你快回去吧。明天记得把车开回来”
    好歹把人劝走了,言储这才回过头来看池铮,“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池铮的目光这一路都盯着他手臂上的石膏,皱了下眉头。
    言老板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干脆直接走在了前面,“走吧。”
    池铮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直到那人回过头来又叫了一声,他才快步跟了上去。
    川涟街离大学路的距离也算不上远,两个人腿又都长,在街道上走了有十五分钟也就到了。
    一拐进大学路,就明显觉得灯光的颜色变得单调,连带着周围都变得安静起来,空旷的街道上就他们俩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
    言储把人送到了学校门口,站定,“进去吧,以后少去川涟街。”
    池铮看他一眼,那张五官精致又透着一股子冷酷的脸上泛了一丝别扭的柔和。
    “谢谢。”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语调生硬,但好歹声音言储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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