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放着一小缸米和一小缸面,米缸已经空了,放着富强粉的面缸也没剩多少,她暗了暗眼神从面缸里舀了小半碗出来,又从旁边的一个小袋子里舀了玉米面,打算混着做饽饽,今天毕竟是大年正月十五,光吃玉米面也不行。
    “姐,包菜饽饽吧,我挖了点野菜。”正在这时,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与晓荞长相有六七分相似,但眉目更柔和,五官更精致,是钟业成的二女儿钟晓麦。
    “你还没开学就在家预习功课,挖什么野菜。”钟晓荞说着,接过晓麦递过来捆好的一捆野菜,一看是荠菜,她咧了咧嘴,“哪挖的,这大冷天儿也能挖着。”
    钟晓麦走过来接过姐姐手里的碗,将半碗富强粉倒回了面缸,只舀了玉米面倒进碗里,“我跟同学去城外挖的,是不太好找,不过仔细找找还是有的。”
    她跟同学两人可是挖了一天才挖了这些,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姐妹两个一个洗菜一个活面,正忙活,她们奶奶就来了。
    钟母进来的时候是端着一碗肉和一盘白\面馒头,“你们姐儿俩别做了,我端了饭来,摆个桌子吃饭。”
    姐妹两个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钟母手里的碗,放了立在一旁的饭桌,将馒头和炖肉放在桌上,钟母叹道,“本来还有汤圆的,却忘了先留出来了,都吃完了。”
    家里粘面不多,汤圆做的也不多,她一个没看住就被小孙子把剩下的都吃了,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孙子。
    “奶,已经挺好的了,还有肉呢。”钟晓荞笑道。
    她妈把家里钱拿走了大半,她爸紧接着就又出了车祸,剩下钱都搭进去都不够他爸的手术费,幸好有她爸的工友凑钱给先垫上了,要不还不知道怎么办。她们爸这个样子,她们几个又都在上学,两个小妹现在也,总之她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吃过肉了,真的很好了。
    “你们爸在屋呐”钟母问道。
    晓荞点头。
    “我去叫他吃饭。”钟母道。
    钟业成在晓麦进屋的时候就听到了声响,这时钟母进来他也好好在床上躺着,本来还有些紧张,他很小的时候妈就病死了,从小跟着脾气暴躁的爸长大,可以说从来没体会过有妈是怎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怎样跟原身妈相处,可是当钟母走进来,自自然然的坐在床边,拍着他手说,“儿啊,你好好的啊。”
    他一下子就不紧张了,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非常自然的低下了头,又点了点。
    钟母笑了,以为儿子终于想开,听进去了,“好好好,等腿好了,回去上班,把欠的钱还上,这日子就好过了。”
    钟业成接着点头,又听钟母说,“前天你大嫂跟你说的那个晓荞的婚事,你想的咋样了”
    钟业成猛的抬起头,想起在书中提到过,原身前妻离开后,原身越来越颓废,每天除了喝酒麻痹自己,就是撕酒疯睡大觉,根本不管家里的事,已经半年多没有工资了。
    几个女儿这半年就属于自由生长状态。
    原身还有个大哥,兄弟两个因为分家的事闹的关系有些僵,不过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跟这个大嫂平时就更不怎么来往,可是前些天她忽然上门,跟钟业成说有一户当老师的人家,一直没有孩子,想收养他两个小闺女钟晓花和钟晓香,钟业成断了腿,整天醉的不醒人事,他妈看他太不成样子,又跟着去看了那户确实是好人家,两个小的要是送到好人家还能过些好日子,回头跟他说了也就点头同意了。
    没过一个礼拜,也就是前天,他大嫂再次上门说给晓荞说了户人家,虽然是农村的,但是家里条件挺富裕,反正女孩子早晚得嫁人,何必再浪费一年学费。何况以他现在的情况,还欠着外债,下学期的学费也是交不上了。
    原身当时昏昏沉沉的没点头也没摇头,虽然传统思想让他更想有个儿子送钟,但是几个闺女也都是他亲生的,把两个小的送户好人家,不用跟他受苦也就算了,可是大闺女的婚事可也不能太草率,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也亏的他没有同意,钟业成这样想。
    他回忆书中内容,钟晓荞在书中也算是比较重要的配角,她经过自己努力,中年的时候,成为远近闻名的企业家,给女主找过几次麻烦,但都被男主报复回去了,而且是成倍的报复,结局也是挺惨的。
    但相比后半生,她的前半生更加是一个惨字写成,十六岁就辍学嫁人,男人还是个家暴男,烂赌成性,经成把她辛苦赚来的钱抢去输光,而她唯一的儿子还因为她外出工作照顾不及时高烧成了低能儿,她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摆脱这个男人,带着儿子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后半生除了努力赚钱就是给儿子寻访名医治病,可最后耗光家财,也没能挽回,儿子也早她一步离开人世。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这次的婚姻。
    钟业成想到此缓缓吐出口气,“妈,过几年再说吧。”
    钟母也挺纠结,听了儿子的话就点点头,“那也成。”
    门外,钟晓荞缓缓的走回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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