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尾气。
    江柯抱着她没有松手,托住她后脑勺的手往下移,刚好按住了她的蝴蝶骨,属于他掌心的温度沿着蝴蝶骨上凸起的一点蔓延开来,自己只轻轻抖了一下,江柯就一言不发把她抱得更紧了。
    男人压了压眉眼,薄唇和下颌绷成一道锋利的弧度,他侧头望着车远去的方向,漆黑的眼睛里泛着彻骨的冷意。
    田漾漾很久才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起,跑车驾驶座上的胖兄弟,似乎是隔壁楼新搬来的住户。
    两个月前的情人节,那个人还带着一大捧玫瑰花、一张十万额度的购物卡、和一张某酒店总统套房的房卡,虔诚地敲响了她家的门。
    不过这位虔诚的胖兄弟,最后还是被冷酷无情的江警官揍跑了,散落一地的玫瑰花也被江柯拿去洗了厕所。
    半晌过后,她小心翼翼仰起脸,瞳仁中倒映着他毫无温度的侧脸。
    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又与当年那个提着刀挡在她面前、一身戾气的少年重合了。
    但是自从她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这个一身戾气的男人,就成了她最大的安全感来源。
    她垂下眼帘,侧脸抵着他胸口蹭了一下,低声说:“我们回家吧。”
    晚饭江柯煲了她最爱的汤,饱饭后神清气爽地洗了个澡,她很快就把傍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滚去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搭积木。
    窗外夜色深沉,客厅里灯光明亮,她在沙发上翻滚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堆积木里找出了尖塔的最后一块零件。
    这时,身后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江柯从浴室里走出来,正低头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
    刚洗完澡的缘故,他上半身直接裸着,胸肌腹肌线条紧实流畅,唯一套着的黑色睡裤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卡在胯部,甚至能看见半截人鱼线。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分肌肉都彰显着男人的厉和力。
    但是田漾漾对他的好身材并没有多大兴趣,毕竟她和江柯青梅竹马二十多年,对外貌这种东西,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概念了。
    她只是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就低下头去,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拼积木上。
    她歪倒在沙发角落里,头顶的白炽灯光色冷清,身边只有一堆冰凉坚硬的积木拼图作伴,过分安静的模样,看上去莫名有种隔绝一切的孤独感。
    江柯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想着白天她跟温朵说的那些话,随手把浴巾扔向沙发,也不管漆黑的发梢还在滴水,径自开口道:“我不会去n城出差。”
    田漾漾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地抬头,“你说什么”
    江柯翻出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然后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不会出差,所以你也不要把外人放进家里来,否则”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补充完:“否则我一定会发疯的。”
    早该知道他不会放过这茬的
    她仰着脸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用爪子默默捂住了脸。
    江柯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往沙发上一靠,大长腿肆意伸展,语气凉凉,“捂什么我就觉得你评价得真棒来,再说几句我听听。”
    他靠得太近了,又气势汹汹把她堵在沙发角落里,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田漾漾一边努力往后仰,一边悄悄抬起小指头,从指缝里往外偷瞄一眼,不期然撞上他阴郁的眼神。
    这杀气腾腾的鬼畜气场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她也顾不上捂脸了,慌忙抄起手边的玉米抱枕,就像举着一个炮筒似的对准了他,“我我我不说了,我怕你揍我”
    她飞快说完这一句,就紧紧闭上嘴,还竖起一根手指,在紧抿的唇瓣上画了个叉。
    江柯看着她一副避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惊恐模样,越发觉得心烦气躁,敛眉盯了她一会儿后,半个字没说,冷着脸起身离开了。
    警报解除,田漾漾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一直都觉得,有些人的压迫感和冷漠光环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江柯。有些人的暴脾气也是与生俱来的,又比如江柯。
    她念初中的时候,某一任同桌曾经犀利点评过她和江柯的人设,“田包子,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和你哥哥很像一对组合没头脑和不高兴。你是没头脑,他是不高兴。”
    当时田漾漾很想反驳。
    但他说得太有道理了,让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绷着脸纠正一句,“我不是包子,他也不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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