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天冷了不少, 叶姐姐的掌心好像也随着冷了不少。
    温子衿双手捂住那握住自己的手, 低垂脑袋仍旧害羞的不敢去看那温柔的眼眸。
    幼时便觉得叶姐姐与常人有些不同, 秋冬容易犯困,而且还总是凉凉的就像是一块冰。
    因此一直以来温子衿都很是担心叶姐姐会身体不适, 好在这些年叶姐姐并无旁的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娘亲交待子衿成亲前要避开与叶姐姐的见面, 说是会不吉利的。”
    叶染见少女满是认真诉说的模样, 眉眼带笑的抬手, 轻挑起那低垂脑袋的下颌。
    那羞怯的柔软目光与之交触,那纯黑的眼眸里亮着光,少女脸颊的红晕并未消退, 反而越发的红润了不少。
    “眼下距冬日里还有二个月, 子衿当真忍心不与我相见”
    少女抿紧唇而后松懈应道“成亲之后子衿就能天天见着叶姐姐了。”
    叶染眉头轻挑, 对于这回答并不是太满意,指腹细细描绘少女脸颊轮廓轻叹了声, 而后松开手。
    “那我便回去了。”
    少女表现的如此沉稳, 反倒是自己显得太过心急了。
    温子衿微紧的捧住掌心的手唤道“叶姐姐这就要走了吗”
    “嗯,待的太久可是会不吉利的。”叶染面色平静的应着,拉开距离起身,不过那手却未曾自少女温热的掌心里收回。
    两人一站一坐,叶染并未用力, 只是望着少女。
    “那,子衿送叶姐姐回去。”温子衿不舍的松开手便欲起身。
    却不料叶姐姐抬手轻按住温子衿的手臂出声道“不必,一来一回耽误你练字。”
    说完, 叶染便收回手转身离开。
    温子衿抬手扯住那墨色衣袖,眼眸明亮的望着身前的叶姐姐询问“子衿让叶姐姐不高兴了么”
    明明方才叶姐姐还很是开心的紧,怎么突然间感觉有些很是奇怪。
    “没有。”叶染望着少女那满是满是探询的眼眸。
    这方内室里满是少女的幽香,就算冬日里并非发qiang期,可对于叶染而言也并非没有半点影响。
    温子衿只得缓缓松开手。
    外间的侍人们细声谈论说笑,而叶姐姐则视若无睹的穿过长廊离去。
    大抵是用了心神咒术吧,温子衿眼巴巴的望着,可那墨色身影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此后好几日也不见叶姐姐来,温子衿总是觉得应当自己哪里惹的叶姐姐不高兴了。
    心情不太好的温子衿随同温母去赴靖洲城几位夫人的宴会,其实这就是几位夫人们约一块打马吊而已。
    马吊是一种赌牌用具名称,其中规则很是复杂,平日里各家夫人宴会后都会玩上几回。
    娘亲平日里也爱玩马吊,还喜欢邀人一起来玩,而且一认真起来,总是能玩大半天。
    起初温子衿还能乖乖的守在一旁,只是天色越发暗时,便有些担忧起来,可见娘亲赢的开心,又不出声。
    “看来温夫人是家有喜事,手气真好。”那王夫人摸着牌笑着说,“这把再赢,我们几个可就都没银子玩了。”
    “别急,我这盘还说不准呢。”娘亲眼睛直盯着手里的牌,神态认真的紧。
    一盘又一盘,直至外头华灯初上,温子衿脑袋摇摇欲坠,忽地身前投下暗影。
    娘亲伸手轻捏了下温子衿耳垂笑道“子衿陪着为娘有这般无聊么”
    温子衿忙摇头应“没呢,子衿只是困了。”
    “走吧,天也黑了,该回去用饭。”
    “嗯。”
    马车缓缓行驶在瑾州城的主街道,温子衿见娘亲那一旁摆放的钱袋好似重了不少出声“今日娘亲赢了不少呢。”
    “这算是手气不好的了。”温母笑了笑说,“先前那王夫人输的银袋都空了,脸色都不太好了,为娘就顺手又输了几回。”
    温子衿弯着眼眉笑道“娘亲好厉害啊。”
    “早前为娘在都城那也是玩马吊极厉害,可以说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那娘亲岂不是赢了好多钱。”
    “玩马吊就是为了玩,若是为了赢钱而玩,那再多的钱也会输光的。”温母抬手理了理裙裳,“所以子衿还是不会玩的好。”
    “嗯。”温子衿似懂非懂的点头应道。
    幼时也听过娘亲提及都城里的事,虽不曾去过都城,不过温子衿也能感受几分娘亲的欢喜。
    可是对于父亲的事却是从来没有主动提过。
    温母收敛面上笑容忽地叹了声说“可惜后来嫁给你爹,我都没再回都城一趟了。”
    “娘亲后悔了么”温子衿知道父亲待娘亲不好,虽然从来都没见过娘亲表露伤心难过的情绪。
    “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后悔又没有用。”温母抬手轻揉了揉温子衿脸颊,展露笑容道,“仔细想起来子衿的婚事跟为娘当年决定婚事,还真是很相似。”
    哎
    温子衿茫然不解的问“哪里相似了”
    “虽然你爹品行恶劣,不过当年你爹可是都城里的俊俏美郎君,不少贵女都想要嫁与他。”
    “所以娘亲只是因为父亲长的俊俏才嫁的”
    温母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轻叹了声道“这都是美色误人啊,当年为了与你父亲成亲,为娘与你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大吵一架,这些年为娘都一直未曾去过都城探望。”
    温子衿捧住娘亲的手问“那娘亲想过要与父亲和离吗”
    这些年来温子衿见过父亲与母亲的相处,一直都是冷冷清清,前不久与父亲争吵,更是让温子衿知道父亲根本就不喜爱尊重母亲。
    “和离,你父亲那些妾室恐怕会笑得合不拢嘴。”温母神情坚定的说,“不管如何子衿你是温家嫡子,将来温家所有都该是你的,为娘可不能输给那些妾室。”
    这认真的模样莫名有些像娘亲在玩马吊一样。
    温母缓和神情笑道“好了,为娘现下过的也挺好,虽说为娘早前惹得你外祖母不高兴,可这些年若是没有你外祖母的帮助那才更难熬。”
    “眼下温家妾室都被收拾的很是安分,至于你父亲在朝堂失势还得仰仗你外祖父,更是不敢放肆,为娘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了。”
    “娘亲不必担心,子衿也会好好读书,定能考取过好功名。”
    温子衿从明白娘亲的艰辛不易,就从未有过懈怠,唯恐自己的无能会害母亲受父亲训斥。
    “傻,为娘是怕你被美色误人啊。”
    “可是子衿没有碰见什么俊俏美郎君啊。”
    温母无奈的抬手敲了下傻女儿的脑袋说“子衿这是在跟为娘装糊涂啊。”
    “没有啊。”温子衿抬手揉了揉额前,全然弄不明白娘亲的心事。
    “哎,为娘说的是你同那叶姑娘呐。”温母真是弄不懂平日里读书聪明的孩子,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迟钝成这样呢
    要不是辛苦怀胎十月,温母真的需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温子衿睁着眼睛满是惊奇的望着娘亲,脑袋缓缓反应过来,随即便是脸颊簌的一红了起来,细声念道“娘亲误会了,子衿与叶姐姐不一样的。”
    “那叶姑娘幸好平日里不出府门,否则全瑾州城早该知道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温母见自家傻孩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突然有些欣慰。
    “所以子衿你可要想清楚啊,当真决定要寻叶姑娘同你做伴”
    “嗯,子衿不会后悔的。”
    温母叹了声说“这话当初为娘也说过,世事难料啊。”
    “娘亲,叶姐姐她待子衿极好。”温子衿笨拙的想要说些好话。
    马车的车轮骨碌地转动,温母出声说“放心,为娘现下就算想取消婚事也来不及,婚贴都已经发出去了,不过你娶这叶姑娘进门,日后可少不了麻烦。”
    温子衿不解的问“什么麻烦”
    “你娶叶姑娘为妇,将来应酬赴宴,定是招来一群豺狼虎豹,倒是子衿当如何是好”
    “那子衿便请很多很多的武士,这般就不怕叶姐姐被抢走了。”
    这孩子般的话,让温母不禁有些想笑,可人心是最难看透之物。
    再多的武士守得住的人,也守不住人心,要是那叶姑娘将来遇上心怡的男子,恐怕自家孩子会伤心的掉眼泪。
    温母收敛思绪,见自家孩子仍旧是那般天真稚气,可言语之间已然有维护叶姑娘之意,不免有些落寞出声“眼下叶姑娘还未娶进门,子衿就已经这般心心念着,看来为娘是注定要被冷落了。”
    “不会的。”温子衿满是认真的应着,“娘亲,子衿会一直侍奉您左右。”
    自家孩子向来说话都是坦诚直率的很,温母笑容舒展开来说“那明日子衿便再陪为娘去同周家几位夫人玩几盘马吊。”
    温子衿突然觉得好像中计了。
    娘亲若是玩起马吊来,那可是没有大半日绝不会罢休,今日王夫人几位输的惨烈,竟然明日还要去同周家几位夫人玩马吊。
    显然就是娘亲未玩的尽兴,又不好意思再拉王夫人几位一块玩。
    事实上随后几日温母都不曾尽兴,先是王家再是周家,之后便是李家和赵家,总之赢的让各家夫人一听见是娘亲约玩马吊,纷纷称病,这才停歇。
    初冬时早间寒霜极重,温子衿打着哈欠自是困的很。
    虽不用去学院,可早间读书却已经是习惯。
    寒冬里天冷手很容易冻僵,温子衿提笔抄写着诗词,先前两百张宣纸也已然用尽。
    午后温子衿乘坐马车出府,那书斋仍旧冷清的很,家仆候在外头。
    温子衿入内,便见女鬼正提笔奋笔疾书,那一旁的女学者则坐在一旁手里拨弄着算盘,应当是在算账。
    至于那红衣女子则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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