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衿伸手揉了下眼应“嗯,许是昨日进山太累。”
这么的大的人,做噩梦之类的话,温子衿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都已十三,寻常女子都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一旁的叶染眉眼微转地将视线落在那少女眼底的淡青色,确实是未曾休息好。
紫犀并未深问,只是交待要默写诗文,让温子衿做好准备,便坐在一旁喝着茶水休息。
昨日还有些许凉意,今日却忽地又是个大好晴天,亭院外头的日光有些刺眼的紧。
温子衿伸手研墨,眉眼间比平日要严肃不少,脑袋里则想起那个吓人的噩梦。
这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思绪走神时,温子衿忽地瞥见教书先生后座边沿摆放的盆栽有细微动静。
那青色枝叶间有一绿色小蛇,像是躲着日光,藏于枝叶阴影处,只见那小蛇欲攀向教书先生袖袍,温子衿忙呼“先生”
对面的紫犀翻着书本应了声“何事”
“先生莫乱动,你右手袖袍有一小蛇。”温子衿紧张的放下砚台,便欲寻个木棍。
紫犀伸手握住这绿色小蛇,轻松在掌心把玩,“这小家伙叫竹叶青,有毒哦。”
额
先生真是厉害,居然就这么把小蛇抓住了。
温子衿有些害怕的不敢靠近,视线偶尔偷偷看了几眼便迅速收回。
“小公子怕蛇”紫犀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打量了下叶染,而后望着那显然害怕的温子衿,“蛇,倒不可怕,左右就这么点大,可蟒就不一样。”
本就心怀恐惧的温子衿,被这般说的吓得一愣一愣,加之又想起那噩梦更是不敢再看那小蛇,只点了点头。
紫犀将掌心圈成一团的小蛇放至盆栽阴影处,捧着茶水喝了口说“蛇和蟒,小公子更怕哪一个”
“子衿,都怕。”温子衿本想避开这话题,可先生都开口问了,便只能如实回答。
“蛇有du液,捕杀猎物,只一击毙命,可蟒仗着体型庞大,最是喜欢耗尽猎物的心神,折磨猎物体力耗尽,才活活地吞下猎物,小公子觉得此二者谁更恶劣”
没错,紫犀就是近日被欺压的厉害,心里不舒服可打不过,只能想着别的法子折腾。
温子衿提笔犹豫地应“都是杀生,大抵没什么分别。”
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紫犀便欲再问,那一边静坐不出声的叶染,指间轻弹了一滴茶水。
紫犀忙侧身躲避,只见那滴茶水竟穿过亭院石柱,好在躲的快,否则身上可就破洞了。
那方传来清冷地心神 再敢乱教,你试试
好嚣张啊
奈何紫犀打不过,只能认怂。
午后温子衿默写完诗文,教书先生离了后院,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同叶姐姐一并用饭,便也就成了习惯。
侍人备好饭菜离开亭院,温子衿手里盛着汤还未递过去,便听到一旁女子出声“小公子若是累了,今日午后便不讲述经文,早些休息才是要紧事。”
“子衿不累的。”温子衿捧着汤碗吹了吹,小口地喝了口声音低低地说“子衿喜欢听叶姐姐讲那些故事。”
叶染微愣望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少女,许久方才移开视线,唇角微抿紧了些细声道“今日不讲故事。”
哎
温子衿呆呆地望着面前神色严谨的女子,一时未曾缓过神来,微凉的指腹触及眼底时都没有躲避。
“你夜里做什么去了”叶染指腹轻揉那淡青色印迹。
“没,子衿没做什么。”温子衿没弄明白话语里的意思。
话音未落,那微凉的手忽地离开,叶染峨眉微蹙地望着这说谎的少女。
温子衿被看的很是紧张细声道“子衿夜里做噩梦了,真的没有做别的坏事。”
叶染神情缓和了些问“可是又梦到什么鬼邪了”
也曾听少女幼时害怕地提过几回。
“不是。”少女眼眸明亮地望着叶染,那抿紧的唇有些许红润微启,“昨夜子衿梦到一条巨蟒了。”
叶染微怔地未曾作出任何反应,可身形很是僵硬,四周顿时寒意逼人。
她不可能记得过去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