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尽脑汁, 也想不到办法。
    权且将如何遮人耳目的难题放到一边,她翻着出活血化淤的药膏来, 自己给自己涂上。她往日行走在外面,受伤淤青的事不少,所以房里常备一些药膏纱布, 不消他人帮忙, 自己就能处理好。
    一边往手腕卷纱布,她一边分心想起方才楚嬷嬷对自己说的话。
    “公主心里要是真的喜欢驸马的话,应该主动争取才是,怎么能反而把驸马往外推呢”
    主动争取岂不是跌了本宫的面
    驸马任由公主捉弄都不会生气, 这难道仅仅是因为驸马好脾气吗世间哪个男子会容忍妻子驾临于自己头顶的
    驸马的谦让, 对公主的好, 对公主倾心以待,公主就没有半分察觉到还是公主不知道该如何同驸马相处
    “换言想想,公主此时不争取, 驸马以后冷了心, 你们二人之间, 就再无可能。”
    冷了心,就冷了心喽。她大不了再找一个驸马好了。天下呆头鹅那么多, 她还怕少眼前这一只。
    即便她再不乐意承认, 心里也十分明白,楚嬷嬷说的字字在理。
    过往的那些做法究竟都是错的,想要那人毫无设防的接受自己,根本不是通过无理取闹能够获得的。
    过往的她不懂, 因为长久以来,她和父皇、太子老兄相处都是以胡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以至于她以为这样的方法,无论对谁都能够百试百灵,舒殿合却不吃她这一套。那么接下来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呢
    此时离天黑尚早,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她扇了舒殿合那一巴掌的事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舒殿合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宣城顿时觉得心烦意乱,将原本能包好的纱布,弄的乱七八糟的,敷衍了过。
    她一边趴卧到桌面上,把玩着茶盏,一边继续想着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以至于毫无察觉自己睡着过去的宣城,感觉身子一轻,仿佛飘上了云层,与弯月同行,漫天的星辰触手可及,尔后又落回地面,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身下一片绵软,耳边溪水潺潺,鼻尖还能嗅到好闻的芬香。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真正的现实中,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间,烛火影里一个好看的轮廓,映进自己的眸子里。
    那人小心翼翼地解开自己绑好的纱布,看到那淤青眉头紧锁,余光发觉自己醒了,略低沉的声线,宛如天籁“怎么弄的”
    “被人打伤的。”宣城嘟嘟囔囔道。
    “谁”语气压抑的像道三冬冰刃,丝丝散着冷气。
    以为自己尚在梦中的宣城,一骨碌醒了,看清坐在身侧的人,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那人扣住。
    舒殿合虽然没有追问,眼神中却装着想要知道答案的坚定。
    宣城左右一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前跑到了床榻上,逃脱不掉,支支吾吾地说“今日我去见了那个苏问宁了,和她不打不相识,不小心挨了一下而已。”莫名紧张地连自己的自称都忘了带上。
    “冯正带你去的”舒殿合眼睛一眯。
    宣城挣扎起来,忙撇清冯正“和他没有关系,他不知道。”
    听没听进去,只有舒殿合自己知道,依然扣着宣城的手腕,道“别动。”
    她的口气太威严,宣城一下被唬住,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般,定住不敢再动。
    舒殿合放开她的手,去拿皇上赐给她的药膏和干净纱布,一并将烛台也端了过来,仔细为宣城重新包扎起。
    宣城背靠在床头,盯着她手下无比温柔认真为自己涂抹完药膏,然后捧起自己的手腕,轻轻吹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那药膏中可能有薄荷的成分,凉意瞬间从伤口蔓延开去。
    舒殿合秀色可餐的容颜,一半在光明里,一半浸在昏暗中,越发显得神秘脱俗。
    或许楚嬷嬷说的对,就算驸马现在没有十足的喜欢自己,但是婚事已成,她还怕对方跑了不成她现在最该做的事,是留住他的心。
    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转变性子,那么就从今夜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收起那些捉弄驸马的机灵古怪,每天对驸马好一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他是一座冰山,自己也要想办法融化他。
    思想已悄然发生转变,放松了对往日情感的控制,那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是理所当然了。
    她抬手抚上舒殿合的脸颊,记得应该是这边,轻声细语地问“还疼不疼那日本宫不是故意的”这人的皮肤怎也这般好,又滑又嫩,无半分男子的粗糙,犹如煮熟刚破壳的鸡蛋。
    舒殿合捆纱布的动作一滞,平静地说“臣明白,所以臣并没有放在心上。”
    宣城从未见过一个人这样没脾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他是呆头鹅好,还是受气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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