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骄不傲的态度, 令冯焕森满意。
    他的案上摆着舒殿合前几天刚写的文章, 在短短时间内,舒殿合不仅改正了自己为她点出来的不足之处,而且文法也突飞猛进, 有了体统。在他看来, 舒殿合通过乡试,考取功名,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这几个月来, 朝中的状态渐渐失衡,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那些被他压制住的老臣隐约有不安分的举动。若是他再不行动,可能就会失去以往有利的局面。
    舒殿合的到来, 恰恰给他了挽回大势的机会。
    当初他被舒殿合强制着帮助她入朝为官, 查明身世, 让他不喜,如今看来倒像是上天有意给他的帮助。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评鉴舒殿合的禀性, 眼下在心里也有了清晰的定义。这定义告诉他,他大可安心的放舒殿合入朝为官, 成为自己的助力, 而不是将一个时刻都会爆炸的桶放置在自己的身边,到头来反将自己一军。
    他从来深信不疑自己的判断。这种敏锐的能力,在他临危之际做出了完全正确的选择,躲过了来自同僚的诸多暗箭, 帮他一步一步的爬上今天的这个位置,所以现在他同样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你师傅可曾为你取过字”冯焕森一直在舒殿合面前保持的严肃形象,在他确认舒殿合的到来对他只有利没有弊之后,似裂开了一道细缝,从中漏出少许作为长辈的和蔼。
    舒殿合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大的改变,心里纳闷,不解何故,应道“未曾。”
    大豫的男子大多都有字,或父亲、或老师、也可自行起,常用以长辈对后辈,同辈之间的称呼,唤起来比大名要更亲近几分。舒殿合在冯焕林的眼中是女孩子,当然也就没有。
    “你这名字起的不好,不如改称为字,然后老夫给你另起一名如何”冯焕森问。
    舒殿合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名字也是出自冯焕森之手。
    当年冯焕森将舒殿合交给冯焕林的时候,冯焕林问起舒殿合的名字,冯焕森为了掩饰舒殿合的身份,便信手拈来给她起了一个名字,也就是今日的舒殿合。
    因为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考,舒殿合这个名字无半点深意,不过朗朗上口而已。
    所以冯焕森会说舒殿合这个名字不好,想重新经过深思熟虑,再给她起个名字。企图用取名这样重要的事情,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消除隔阂。
    “但是殿合已经考过乡试,此时改名,会不会造成不便”舒殿合不好拒绝,道出心中担忧。
    “无妨,字也是名,在科举中任意留下一个都可。”
    “男子的名,应大气磅礴,包含深意。可从典故中摄取,也可从诗经中引用,必然被赋予了父母对孩子的殷勤希望。”冯焕森道“老夫有两嫡子,一子名恒,开疆辟土曰桓。一子名正,持身自明曰正。他们长到现在,都合了老夫对他们的期待。”
    “你今番科举,改个易给圣上留下印象的名字,也更会有利于你未来的仕途。”他又挽袖提起了笔,顺势从边上拿来了一张上好的洒金纸笺道。
    舒殿合怔了怔,对方似乎笃定自己一定能考过科举,难道这就是对方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怀着对冯焕森的感激之情,她没有多想,答应了“有劳丞相了。”
    冯焕森刚要下笔的手一顿,道“按辈分来言,老夫应是你的叔父。以后在朝堂上,你照别人一般,唤老夫丞相,私下里便称老夫为叔父好。”
    言罢,腕一低,落在纸面上的墨迹苍劲有力,如铁画银钩,似蛟龙出海。
    舒殿合言听计从。
    须臾,冯焕森写好了他给舒殿合起的字。将笔放下,他端起那纸笺,轻轻吹干上面的墨渍,然后递给了舒殿合。
    舒殿合接过一看,白纸黑字在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现,“慎,舒慎”
    “如何”冯焕森问。
    冯焕森的书法没得说,在大豫当今文人墨客中数一数二,墨稿偶尔流入书画市场,一字千金,而他更兼有文人之首的名号,肯为现在的自己起名,是她的荣幸。
    “君子慎独、慎言、慎行。”舒殿合凝视着那字,自言自语道。
    “殿合明白了,谢叔父赐名。”他将纸笺妥善的叠好,小心的放入袖中,以示珍重,道“叔父起的名甚好,发人深省,寓意悠长。殿合日后定然不会辜负叔父对殿合的期待,倍加爱惜自己的羽毛,绝不会玷污了此名。”
    能看出自己点醒她之意,聪明,冯焕森暗自肯定点点头。
    起名的事,暂告一段落。
    “你平时读书之余,得了闲暇”冯焕森刚想嘱舒殿合其他的事,一个意外来客打扰了他们的交谈。
    冯焕森的次子冯正从外面,径直走进来“参见父亲。”他今日又换了一身颜色的襕衫,头上没有戴帽子,仅用一条黄绢绑住束发。
    冯焕森脸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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