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九天上界大喜的日子。
    屋内, 有人正站在那一动不动。
    的的确确是太过罕见。
    向来不拘小节的楚天泽,头一次站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这身打扮。
    从绣娘手里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烫金边喜服衬着镜中的男人愈发英挺。
    可称为俊朗非凡。
    嗯,果然他这长相还是拿得出手的。
    楚天泽满意的点点头,便听门外传来有些女人不满的催促声, “楚天泽,你好了没有别不小心错过接亲的吉时了。如果这般,到时候后悔哭死了, 都没人理你”
    “真是,老子晓得,罗里吧嗦。”嘴上抱怨着, 男人却也依言踏门而出。
    梅挽香在门口抽着烟杆,见楚天泽一出来,神情忍不住有一点恍惚。
    或许是今日太过特殊, 楚天泽的眉目可见的比往日温和太过。
    南无杨梅挽香一不小心纠想起了那人来。
    不过, 也就一瞬,她很快又清醒了过来, 恢复淡淡懒散的样子。
    “哎呦, 你这般一打扮呀, 倒是有些人模人样了。”梅挽香在在一旁笑着打趣道,“真没想到你这臭脾气的人也驾得住这艳丽的颜色。”
    “哼。”楚天泽大步往前,难得的没有去搭理梅挽香的调侃。
    他现在可没有和梅挽香斗嘴的心情。
    “怎么紧张吗”然而梅挽香可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笑眯眯地问道。
    “笑话。怎么可能”薄唇微动。
    “真的”美眸落在那紧紧攥着手,嘴角上扬,“死要面子。承认也没什么, 成亲嘛,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别人或许会,老子可不会。你知道我和邵清疏那家伙朝夕相有处多久了吗紧张呵,怎么可能你瞧不起谁呢”红衣翩翩,翻身上马,楚天泽不以为然的说道,“倒是你,用不着老操心我的事,你可不曾欠我什么。
    听了楚天泽的话,梅挽香愣了愣,随后吐了口烟云,望着那骑马而去的身影,小声暗骂,“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子。”
    锣鼓喧天,红绸飘扬,到处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
    “怎么这么多的人”楚天泽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望着堵着水泄不通的大路差点傻了眼。
    “快看来了来了”
    “是金色头发那就是邵大人娶亲之人吗虽为男子,倒也是有几分姿色。”
    “好羡慕啊我也好想嫁给邵大人,就是做个侧房的我也愿意啊”
    “行了行了,别做梦了,谁不想啊,想嫁给邵大人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那队伍就是从山海阙排到天之门也轮不上你啊。”
    “想想还不行吗这男的不也是运气好吗哼。”
    “你还别说,能和邵大人结亲,真是天大的幸事。”
    听着,听着,那一对剑眉便不由蹙了起来。
    今日不宜生气,不宜见血。
    今日不宜生气,不宜见血。
    今日不宜生气,不宜见血。
    在心里默念三遍,楚天泽咬紧后牙,才勉强忍下自己这暴虐的脾气,控制住了手心霹雳吧啦响个不停的雷电。
    好得很。
    真他妈是没想到,原来在这九天上界里竟然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在窥觊着他的人。
    还偏房
    哼,白日做梦。
    楚天泽正想着要将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的脸全都记下来,等着秋后算账,谁想就在这时,他周边的人群发出了更大的轰动。
    楚天泽连忙扯住缰绳安抚住受惊的马匹。
    那是像海浪般的欢呼雀跃。
    “邵大人”
    “邵大人”
    “邵大人”
    踢踏踢踏。
    雪白的骏马迈着矜持的步伐,犹如踏着闲云而来。金丝红衣,脆玉碎冠,公子翩翩,马尾轻晃,英姿倜傥,风华自来。无需刻意做作,他的一举一动便不知不觉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在众人的追崇和高呼中,男人微微点头,眉眼温和,唇上染笑,亲切且有礼。
    世上若有仙人,当便是如此了吧。
    楚天泽的喉头滚了滚,心中的滋味愈发复杂,他忽然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的苦闷。
    他究竟为什么要选下这么件婚服。
    他究竟为什么要将这人打扮成这副惹眼的模样。
    眼下倒是便宜了底下那一双双眼招子了。
    真他妈的。
    还接什么亲,他就想直接将人锁在屋子里哪都不准去。
    楚天泽在心里腹诽个不停,而这时,那白马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楚师兄。”邵白笑着说道。
    “嗯,走吧。”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在众人的倒吸声中,楚天泽直接执起了身旁人的左手。
    “楚师兄,这”大庭广众这般,邵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不由犯了点红。
    “有什么的,”楚天泽微昂着下巴,故作淡定地说道“今日过后,这九天上界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怎么你不乐意”
    “怎么会我向来都听楚师兄的。”邵白笑道。
    “哼,这样还能顺便断了有些人的念想。”说完,楚天泽便转过了马头。
    两人执手,并驾齐驱,想讨杯喜酒的人群紧随其后,往山海阙而去。
    而那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虽然嘴上说一个娶一个嫁,但实际上楚天泽并没有按照古老的礼仪来安排。
    之所以将大婚的地点选在山海阙,也不过是因怕邵清疏的父母来回奔波罢了。
    撇开两人性别不谈,在楚天泽心里,他与邵白本就是两个相当的人。
    不是隶属,也不是依附。
    他们互为支撑。
    他们是对方的未来。
    “恭迎主人。”
    “恭迎主人。”
    才跨过门槛,两边列队的山海阙之人便齐刷刷的伏身行礼,声音响彻天际。
    “不至于这样吧。”邵白小声说道,“怪难为情的。”
    “有什么的,这是他们自愿的心意,可矿难得一次而已。盛大一点,你不喜欢”楚天泽传音说道。
    “没有,”邵白的耳朵微微发烫,“喜欢的。”
    楚天泽不动声色,但握着的手不由紧了紧。
    邵夫人早已坐在高位上,而另一边一位和邵清疏长相神似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目光中带了些许威严和欣慰。
    天道泯灭之后,真正的邵秋阳,也就是邵白的生父也慢慢恢复了意识。
    一切都好,只是身体的控制还没法马上控制自如。
    听到这个消息,邵白自是高兴的,但他也有些担心他这父亲不一定能接受他和楚师兄之间的婚事。
    然而出乎邵白意料的是,对方倒并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听邵夫人的意思他父亲自认亏歉他许多,无权置喙他的选择。
    而更重要的是,在天道占据他身体时,邵秋阳的意志并没有消散。
    他亲眼目睹了所有过程,他心里也很清楚楚天泽对他家这小儿子的情谊和付出。
    “父亲身体尚未康复,今日,我便代父亲将清疏交于你手中了。”邵和玉也难得换了件喜庆的长衣,说话间,他那一向的清冷的眸子颇有意味的盯着楚天泽的脸上。
    “事已至此,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誓言不改,你放心好了。”楚天泽也对邵和玉恭敬行了一礼,抬起身眉毛微挑,“内兄。”
    楚天泽如此一唤,邵白忍不住轻笑,而邵和玉的脸差点没绷住,过了好一会儿在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伴随着开宴之声,觥筹交错,众人皆向这对璧人涌来,举着酒杯,恭祝贺礼声不断。
    见身边人端着酒杯往嘴边送,楚天泽微微蹙眉连忙拦了下来。
    “真是,你忘了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样子了”楚天泽传音道。
    “可是”邵白望着手里的酒水有些为难。
    情况不同,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邵白不想因为自己而扫兴。
    “我注意些应是不会失了仪态的。”邵白偏过头轻声说道。
    “这是失了仪态的事吗此时你只要应了一杯,后面你都拒绝不得。十几杯下去,要是你发起酒疯来,我们这谁懒得住你”
    听了这话,邵白脸上一僵,瞬间想起了自己曾经醉酒后的可怖情况。
    这端着酒杯的手便放了下来。
    “你们二人在这说什么悄悄话,有话留在洞房时也不迟啊”雷力大笑道,“主人,您是我雷力一生唯一敬佩之人,以前有莽撞之处,还望您多包涵,我先自罚一杯。”
    “以前之事,莫要再提了,在山海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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